Saturday, December 10, 2005

五戒

我們還能夠堅持多久,
只為了那無謂的立場,
緊緊抓住不屬於自己的權利。
貪婪就像吸血蟲,
越是用力抓它,
噴出來的血越多,
它也抓的越緊!
說來說去,
不就是人性?

Saturday, November 26, 2005

極度思念

夜貓,
只想對思念三年的人說聲我愛你。
希望你傳達,
謝謝!

Monday, November 21, 2005

梵谷

有天晚上,
我把耳朵摘下來,
貼近自己的胸口,
聽著它撲通撲通跳,
感覺好親近。
想起梵谷的割耳,
血淋淋地紀念,
紀念那不可得的寧靜,
我就為了他流淚。
時針與分針在轉著,
我放回我的耳朵,
躺在床上,
腦中盡是剛剛的心音,
因為我的世界只有一點點,
比螞蟻還要小,
比浮游還要短,
短到抓不到!

Sunday, November 13, 2005

曾經牆上的數字,
數著我們的天真,
看著我們長大,
原來那叫做童年。
曾經天花板上的燈泡,
照著我們的身影,
看著我們揮灑,
原來那叫做青春。
我曾經是那片土地的幼苗,
在經過數載之後,
所追求的不是明天的太陽,
而是自我成長。

Friday, November 04, 2005

Night By Night

夜冷了,
咖啡也涼了,
嘴裡的口香糖無味了,
空虛來的又急又快,
來不及防備。
被窩暖了,
風扇轉了,
臉上的痘痘紅了,
忌妒來的無聲無影,
來不及對話。
控制不住的,
叫衝動。
壓抑不住的,
叫過動。
在動與不動之間,
老子談道莊子談玄,
跌入一片唏噓......
咚,
貓跳到屋頂,
它什麼也沒說,
眼珠滑溜溜轉著,
最後喵了一聲~~~
晚安!

Philosopher

我是偉大的哲學家,
哲學家偉大之處,
不是我說了一大堆沒人聽得懂的話,
或是為了迷惑人心而被處死。
如果你問我為何偉大?
那你又為何認為我偉大呢?
哲學家也不過是個凡人,
就因為不知道自己為何偉大,
所以生命才是稀少又特別的寶藏。
蘇格拉底為了真理而死,
我只為蘇格拉底而死,
罪名:模仿。

modem

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地否定一件事?
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地期待未來的美好?
有些東西就像流入大海的河流,
縱使用盡全身的力氣或一條命,
也換不回曾經有過的殘缺。
殘缺,
有時候是美麗的,
至少你不會忘記!

Monday, October 31, 2005

祭文

飛上天空的,
不是天使的翅膀,
而是受傷的心。
照片傳來的,
不是詩人的憂鬱,
而是跛足的腳。
我們用了有色眼光去看這世界,
除了喜歡和不喜歡,
沒有特別的情感。
捨棄了所有的感覺,
所換來的只是麻木不仁,
連埃及的木乃伊都為我們哭泣......
殘破是孤獨的,
只有交叉在黑白之間,
才能擁有完整的靈魂。

Friday, October 28, 2005

共度鵲橋時(16)

齊名醒來時,躺在客廳的毯子上,他瞄了瞄牆上的日曆,已經是農曆七月八日,原來才去了一天而已。馬上,電話響了起來,齊名拿起手機,想也知道會是誰打來的。
「喂!」
「你這死小子,昨天怎麼回事?打你手機都不通,害老子我擔心死了!」
齊名好久沒聽到齊旭的聲音,感覺是既陌生又熟悉。
「怎麼你聲音三十幾年來都沒變?」
「你這死孩子,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對了,沈伯呢?」
「回去了!一切都沒事了!」
「那你快點來看我,王小姐今天沒來,我一個人無聊死了。記得帶點東西來給我吃,懂嗎?」
「你耐心等著,我這就過去,爸!」
「你剛叫我什麼?」
「我叫你爸,應該沒錯吧!」
「你叫我爸,你叫我爸……」
從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是齊旭在醫院病床上哭的聲音,這一聲爸,是歷經三十年之後,再次聽見!也是齊名在三十年後,才又再喚的名!齊名爬了起來,檢查一下冰箱,沈伯做的東山鴨頭還在,他帶了點去給齊旭吃,又順便燉了點雞湯,讓他好好補補身體!齊名一邊忙著,一邊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寄給沈伯的那封信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沈伯寫給他的一封信。這才想起沈伯交代的事。他打開裡面的信封,有著一封信,信上什麼也沒寫,就只有一行住址:
「琦頭村奇萊五街三號。」
齊名搖搖頭,沈伯寫東西怎麼還是這樣,他心想這下要找到這地址,又得花點功夫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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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坐好啦!你這樣亂動,待會車翻了,你就知道。」
「你這死孩子,你老子我難得這麼開心,你還要管我!」
從那之後的三個月,齊旭終於出院。這段時間內,王小姐結了婚,齊名還有去參加那個婚禮,她老公聽說是某公司的總經理,名氣大得很呢!之後,齊名照樣每晚都去擺攤,現在他不知賣衣服,還兼賣些手飾,生意比以往還要來的好。齊旭有時候會跟他一起去,但他兩眼睛就直瞧著客戶的胸部,還誤被當成色狼。
閒餘的時間,齊名四處去打聽琦頭村的現址,後來在小張的幫忙下,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位置。這兩天齊名帶著齊旭,兩人打算去沈伯的故址,順便去透透氣。自從齊名的媽死了之後,兩人就很少出外走走,這樣父子倆一同出遊還是頭一遭。
「爸,我看就是這裡了。小張告訴我,琦頭村後來改成琦豐村,奇萊五街則是已經改成坴頭路了。」
「這裡環境還不錯,你看那水田,一片看下去多舒服。以後我們也買一塊,好嗎?」
「那也要買的起,才行!走下車,我們用走過去就好。」
「走就走,老子我身體還硬朗得很。」
「不知道那個老頭,走路還會扭到腰?」
「要你多管。」
齊名將車停在路邊後,獨自一人走在前面,留下齊旭在後頭欣賞稻田風光。他照著抄到的新地址,找到坴頭路十五號。
「九、十一、十三、十五。就是這裡,過去看看有沒有人在?」
齊名走進低矮的磚瓦房,他瞧了瞧後,才往裡面喊幾聲。
「請問有人在嗎?」
還是沒人應聲,齊名又再叫了一次。
「請問有人在嗎?」
就在齊名快要放棄的時候,後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名哥哥嗎?」
齊名轉身之後一看,這不是小素嗎?雖然是比三十年前黑點,但那體態以及說話的聲音,的確是小素沒錯!
「小素?你是小素?」
「果然是名哥哥,我等了你三十年了,你可終於來了!」
「你怎會在這?」
「進來先,待會再說。」
齊名跟著小素進去,家裡沒有擺什麼東西,只有簡單的桌椅,還有那茶具而已。小素倒了杯茶給他,之後兩個人就對望著,不知道誰該開口的好。
「沈伯呢?」
「名哥哥,你愛說笑。沈伯那時都已經六十好幾,怎可能活到現在?十年前他就去世了。」
「那他葬在哪裡?」
「他的兒女現在都在美國,所以進行火葬,將骨灰帶回美國安葬。這裡,就只有衣冠塚而已。就在稻田旁邊,等會可以看看。」
「記得三個月前我才看過他,結果他竟然已經死十年了!你呢?怎會在這?」
「你離開之後,二爺三爺被判刑,兩人各判了十年。老太太為了遺產的事情,著實費了一番苦心。雖然發生那樣的事,不過他們的份照給,只是各減少一點,拿去做善事。後來,老太太就死了。黑白無常兩人出海跑船,從此沒有回來台灣。鬼叔沒有結婚,他帶著巫嬤嬤離開,照顧了她至死。前幾個月,鬼叔還來看過我,不過身體已經不太行,恐怕是撐不了多久。至於我,在沈伯來參加老太太喪禮時,看我一個人也無處去,就把我帶回來。此後,我就住在這,等著你來。」
「你們怎麼不來找我?沈伯應該也記得我住哪,才是!」
「沈伯年紀大了,以前的事都記不太得,要怎可能記得地址呢?」
「你結婚了嗎?」
「來到這裡之後,我認識了個男子,他家也是種田的。在沈伯的牽線下,我們兩人先談了戀愛,後來才結婚的。你看,這是我兒子的照片。」
聽到小素這樣一講,齊名的心是既開心又傷心,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嫁了人,齊名也只能嘆無緣了。
「這可要恭喜你了!」
「謝謝!對了,你是來……」
「這沈伯要我來找他,說是要給我個東西,你可知道。」
「我記起來了。你等等,我把那東西拿出來,你喝杯水,這天氣熱可別暈了!」
小素進去之後,齊旭也趕到,額頭上的汗水滴下,逕自倒了杯茶來喝。
「你這小子也不等我,留我一個人在後面,真沒良心。」
「你還不是走到了,沒什麼好埋怨的。」
「這位是你父親嗎?」小素問。
「是啊!」
「伯父你好。」
「你好,我這笨兒子托你照顧了。」
「別這麼說。來名哥哥,這是沈伯要給你,你就打開來看看。田裡面有些事,我先去忙了,待會你再來田裡找我!」
「你忙你忙,多謝了!」
說完小素就走了出去,戴上她的斗笠,走進田中去幫忙採割。齊名打開了信,信裡面寫了些東西,裡面還留了張郵票和存據給他。齊名一看這不是那價值兩千萬的郵票,是不是他眼花看錯了?
「 小夥子,當年的事多虧有你幫忙,家妹才能倖免於難,小素也因你之故活到現在,沒有死在那池塘裡。當初,蒙受你這麼多的幫助,老頭子我心裡充滿了感激。在我和兒女的討論下,我決定把這張郵票送給你,雖然是沒什麼,但是我老頭子能給的就這麼多。另外,我留了一筆錢,是要給你的。就當作是我包給你的禮金,希望你能早日結婚,生兒育女。
我老頭子在此祝你幸福快樂,也請轉告你父親,我祝他早日康復!
敬祝大安,
沈富筆。」
齊名看完之後,心裡五味雜陳。沈伯你送給我的可是大禮,這郵票價值不斐啊!齊名看了看屋裡,他走到沈伯的牌位前上了香,再看看他爸,他知道現在有個人在他的心裡更重要了。
「爸,我們回去吧!」
「這麼快,我還想到處看看。」
「那我們就去看看,玩多久都沒關係。」
「好!」
齊名和齊旭兩個人走了出去,田中小素和她先生正忙著,他對著她招手,還有她那兩個可愛的小孩,一家人就在那,和那田園整個融在一起。
「有空再來玩,名哥哥!」
「小素,上來台北,別忘了找我!」
齊名和齊旭上了車,他發動引擎,往前面開去。前面有什麼他不曉得,但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

Monday, October 24, 2005

共度鵲橋時(15)

還沒走到房間前,齊名就已經聽到裡面的爭吵聲,這在偌大的房子裡,特別大聲。齊名一邊看著裡面的情況,一邊敲沈伯的房間,才發現沈伯等著等著竟然睡著了!難怪他沒注意到二爺,也沒聽見兩人之間的爭吵聲。忽然,裡面傳來東西撞破的聲音,齊名趕緊跑了進去,一進去就看見二爺正和玲婆搶著個盒子,這一過去幫忙,反倒把玲婆推到床旁邊,幸好沒有撞到頭。同時,沈伯也被這大響給吵醒,趕緊跑了過來,順便叫巫嬤嬤報警察。不過巫嬤嬤年紀大了,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繼續做著女紅。
「你這死老頭,敢來壞我好事,我先解決你再說!」
二爺怒氣沖沖靠過去,這沈伯被他行為嚇了一跳,往後面直直退去。齊名看玲婆情況還好,趕緊跑過去,和二爺扭打在地上。這二爺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整身蠻力,齊名使勁全身力氣,都沒辦法完全制止住他。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這樣下去會出事的。」玲婆喊著。
沈伯看到這情況,從旁邊繞過去,就站在玲婆的身邊,深怕有什麼發生。齊名好不容易抓到了個什麼,從二爺的手打去,這一打,二爺倒是疼得在地上翻滾。這也難怪,被這翹門的鐵棒一打,不疼才稀奇。這二爺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仍不放棄想搶盒子。齊名往前一擋,兩個人相撞,都倒在地上。
這時,一個人從衣櫃裡跳了出來,這一看不就是三爺嘛!
三爺看齊名和二哥都躺在地上,一把就把沈伯推倒,這玲婆的盒子輕而易舉就被他搶走!這一幕,不只玲婆看的傻,連眾人都呆了!
「三弟,你怎麼會在裡面?」玲婆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好小子,原來你想瞞著我,偷偷拿走印章!」二爺咬牙切齒,整個臉都紅了。
「大嫂、二哥,你們都別忙了。這印章,我就帶走了!別動喔!」這三爺從後面拿出了把刀,尖尖細細,這一刺下去,傷口可一定不淺!
「三弟,你怎麼會想搶印章?這錢本就是你的,早晚都是,何必呢?」玲婆問,眼淚從臉頰緩緩流落。
「大嫂,你還真以為我的日子好過?我告訴你,我幫人打字,一個月能賺多少?就憑你多給我那一點錢,我一家老小怎麼用的夠?」
「這不夠,你可以說。大嫂我最照顧你了,你不是不知道?」
「知道,我當然知道!既然如此,我印章拿走了,你也不會怪我囉!」
「怎麼會、怎麼會……」玲婆不斷地哭。
「你這臭小子,快點扶我走,這錢我也有一半。」二爺伸出了手,要他扶。
這三爺直狠狠地劃了一刀,這血從傷口裡慢慢流出,痛的二爺哇哇大叫!
「二哥,這錢你花了不少,你的份都花完了。這存摺裡面的錢,都是我的,我的你有沒有聽見?」
就在二爺、三爺、玲婆爭執當中,齊名慢慢移向背後,他稍稍恢復了點力氣,趁著三爺講話之際,一個椅子就這樣摔了過去。這三爺閃的快,沒被擊中,不過刀倒是掉在地上。沈伯一看,馬上把刀搶了過去,不讓他拿著!
「拿來,你這外來的。你這身老骨頭,也想和我拼,快點拿來!」
剛剛這麼大的爭吵聲,小素、鬼叔、黑白無常都被引了來,看到這個情況,每個人的反應都不相同!
「小素快去打電話,叫警察來,快!」
齊名隔著空大喊,小素被這聲音嚇醒回了神,趕快衝下樓去。
「死丫頭,你敢跑?」三爺看小素去,急著想走,沒注意到鬼叔已經衝到他的後面了。
鬼叔曾經被派到南洋去當兵,這命大沒死,才能再回來。他在南洋打戰時,和隊裡一位弟兄學了點國術。這一抓手,再往後面扳過來,痛的三爺大叫。再從頸子那劈了過去,旁人只聽到骨頭錯掉的聲音,沒一會兒人就躺在地上昏了過去。二爺看情勢不對,這打也打不贏鬼叔,門口黑白無常又佔著,怎樣也佔不了便宜!他放棄了,頹坐在地上,等著警察來!整個房間也安靜下來,過了不久警察來,把兩人都帶走,玲婆則在黑白無常的陪同下,前往警局做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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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齊名的手剛才扭到,幸好鬼叔懂的點推拿,才沒什麼大礙。
「都是我老太婆不小心,害得小名和老太太受傷,真是罪過。」
巫嬤嬤在得知事情之後,激動不已,不停責怪自己。小素則在旁安慰她,告訴她不是她的錯。許久,玲婆和黑白無常從警局回來,她要眾人先去休息,明早再來收拾。
「阿鬼,這可真多謝你了!」
「太太別客氣,阿鬼這麼做是應該的。要不然,眾人可就難保。」
「玲妹,事情如何?現在二爺三爺情況可好?」沈伯向前攙扶。
「警察先生正在偵訊他們,」黑無常講。
「他們可能要坐牢,」白無常補充。
「明天還會來看,」
「警察先生要我們別動房間,」
「太太受驚了!」又是同步。
眾人聽完黑白無常講完後,也都各自回房間,沈伯先送玲婆回去先,而我看著小素,才想起和她的花園會。勉強站了起來,尾隨她到花園去。黑白無常、鬼叔,陪著巫嬤嬤回房間去,整個房子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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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素就坐在池塘旁,她看著齊名,兩顆眼珠子轉來轉去,就像兩顆寶石。
「名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行,當然行!」
小素有點臉紅低下頭,她綁著兩個馬尾,更讓她看起來更年輕。齊名三十好幾,被她這一看,倒是有點心動。
「剛剛,你可有受傷?我看看。」
話才剛說完,小素就拉起齊名的手,她先看了一下,確定沒有腫起來之後,才輕輕放下。齊名對於她的溫柔,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感激。很難想像剛剛才和人打了一架,現在是在這裡。
「你找我來這,有什麼事嗎?」
小素看著他,說到:「我,從小到現在,見過的男人不少。可是每個人給我的感覺,都和你給我的感覺不同。我覺得你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不論你穿上我們的衣服,刻意學我們的習慣,但就是不一樣。我說的,對不對?」
「小素,你真聰明。如果我跟你講石話,你要保證不會笑我。」
「我保證不笑你,你快說你快說。」
齊名把和沈伯相遇的過程,以及回到三十年前的情況,完完整整告訴她。起初,小素臉上還有半點懷疑。不過,聽完齊名這一說,倒被他說服了,這一聽起來還真像個故事!
「這麼說,你今晚也許就能回去了。」
「也許。那你呢?你約我在這,應該不只這樣!」
「名哥哥,你覺得小素怎麼樣?」
「是個很乾淨的女生,又有一好臉蛋,很討人喜歡,又貼心!」
「你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知怎麼,名哥哥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是誰?我猜猜……」
「是我爸爸!」
「真的?」
「聽我娘說,我父親在抗戰的時候,死在戰場上。那時,他才二十六而已。我娘常看著照片哭,哭的我心也難過起來。後來,我娘給了我張照片,照片裡我父親穿著件西裝,站在橋上,撐了把雨傘,表情蠻酷的!來,我給你看。」
小素將照片遞給了齊名,齊名接來看後,反倒吃了一驚!
「你父親真的長的好像我,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搞不好你就是他投胎轉世的。」
「那樣也很好,能有這樣的女兒,我也很高興!」
「名哥哥,你別說笑了!現在都已經過午夜了,一年一度的七夕,牛郎織女在天上相會的日子,也是小素我的生日。」
「真的?你也是七夕生日,我也是!」
「名哥哥,你也是七夕生日。我、我爸爸……也是七夕生日的!」
齊名聽完小素這麼一說,覺得緣分真是奇妙。
「看來我們很有緣,對吧!名哥哥你看,頭頂上有流星!好多好多……」
齊名一抬起頭來看,才看到天上的光景。這成千上萬的流星群,就像彩帶般在黑夜的簾幕上,舞動如同蛇的輕靈!小素走近齊名的身邊,她抱住齊名,就像告別不捨似的,將他抱住。
「名哥哥,我知道你就要走了。可不可以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
「小素你說,我一定通通答應你!」
「可以親我嗎?在我的臉頰上,就像我爸爸小時候親我一樣,只要一次就好。」
齊名低了下來,只見小素慢慢閉上眼睛,就像期待什麼似的雀躍。齊名的唇慢慢靠近小素的臉頰,他選在酒窩上,留下他最輕的吻,也是最愛的吻。因為這是最後一次,能夠在親吻這個女孩,她的名字就叫小素!
就在齊名親完小素之際,如同那天在齊名家的那次,四周迅速暗了下來,小素親親推開齊名,雖然眼裡泛著淚光,雖然捨不得他的離開,她還是要他回到屬到他的年代。齊名看著眼前,鵲橋慢慢地搭起,這時沈伯終於趕到。
「小夥子,你要走了嗎?」
「沈伯,我要走了。玲婆還好吧?」
「她沒事,睡著了。我這個老頭子,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我該謝謝你才是。我不但見到了阮伯,我家那老頭年輕的模樣,還有小素、玲婆等人,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擺地攤可以買到的。」
「回去之後,對你父親可得好點。來這是我的地址,我會留點東西給你,你一定要去拿,知道嗎?」
齊名從沈伯的手中接了過去,他把信封塞進口袋裡,揮手向他們告別!
「再見了,小素!以後每年的生日,我都會記得,還有個女孩和我同天生日。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小素!」
「再見了,名哥哥!再見了,爸爸!」
齊名慢慢被那道光吸了過去,身後的沈伯和小素慢慢縮小,後來再也看不見了。齊名看著那搭橋的喜鵲,一隻隻飛起,就像牛郎織女一樣,只能在等待一年!看著他們飛走,再想想過去這幾天的日子,都像夢般的不真實,卻又是真的存在,這一刻他流的淚不是不捨,而是一種欣喜的感覺!
牛郎和織女在千百年前為了愛,而被分離在銀河的兩端,只能在七夕相遇。兩個同樣在七夕生日的人,透過鵲橋而相遇又分離,或許這就是一種緣分吧!
齊名閉上了眼,他知道這一眼再睜開之際,他已回家了!

Sunday, October 23, 2005

心路

想用刀,
把自己剖開來看,
為什麼自己這麼墮落?
無法滿足的大腦,
正冒著煙,
你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你很煩?
沒有人的地球,
會不會很漂亮,
那麼宇宙會很美麗嗎?
外星人和地球人,
只是文明的表徵,
沒有所謂的好惡,
只是我們喜歡─抹黑!
時間無所謂,
我是誰無所謂,
天要塌了無所謂,
反正會再來一次的,
然後又死亡.....

Friday, October 21, 2005

共度鵲橋時(14)

「沈伯,玲婆還好吧?」
「玲婆?你這樣叫小玲的,哈哈哈!沒事的,都這把年紀了還放不下,我這個大哥說話也都不聽。」
「對了。當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你,是怎麼回事?」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羅家了。玲妹剛好外出,看見我躺在路邊,就把我帶回來。躺在身旁的你,就塞了點錢給你,似乎以為是你救了我。」
「什麼意思?」
「我失蹤一兩天了,兒子媳婦都打來羅家,搞的玲妹也緊張起來。大家都擔心我發生什麼事,看到你和我倒在路邊,以為你要帶我回來,中間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倒在哪!」
「原來如此。」
「我好像有點想起來發生什麼事?」
「什麼意思?」
「就在我們被那道光吸進去的時候,我想起了為何我出現在你身旁的原因。」
「你聽我說沈伯,你……」
「那是不屬於老頭子的時代,對吧?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都和這時代不同。」
「原來你知道了。那好,沈伯你是怎麼來到我的那個年代?」
「那道光我見過,就在我記憶中的今天。我這樣說才對,這晚的結局已經『決定』了。我記得是在快要十二點的時候,玲妹的二弟突然出現在房間裡,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反正,等我聽到聲音時,已經太遲了!我到的時候,玲妹躺在床鋪旁,頭被推向柱子的關係,留下一道很長的淤青。那個人像發了狂似的向我衝過來,我感到害怕就向後跑,一直跑到這裡,這個台階的前面,那時大概已經午夜了。所有的下人都睡了,只有小素聽到我的叫聲而跑了出來,二爺一看到她馬上把她推到池裡,用手壓住她的頭,過沒多久就斷氣了。
那時我已經叫不出來了,只看見二爺向著我走來,我心想死定了,又見二爺人高馬大,我不可能打的贏他。幾乎放棄之際,天空出現了像流星的東西,好多比我在鄉下看到的還多,就像一大群螢火蟲劃過天際。同時,二爺拿了個石頭砸向我的頭,我這一把年紀,哪堪得了這樣的一擊?就在我快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一道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就這樣迷迷糊糊被吸了過去。之後,我醒來的時候我人在火車上。整個人不記得發生什麼事,唯一記得的是坐車上來的片段,其他我都忘了!
直到那天我又被道光吸了過去,才回想起所有的事情。就在今晚,所有的一切原本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不過卻多了『你』。也許,你可以幫我,這樣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齊名聽完沈伯這樣一說,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如果是一般人,大概會覺得一切都很荒謬,但是他的確回到三十年前,不由得他不相信。
「好,我答應你!今晚,我會守在玲婆的身邊,你放心。」
「拜託你了!家妹就拜託你了,謝謝你小伙子。」
齊名心中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他、沈伯、玲婆、小素之間,將在今晚劃下句號,不論是三十年前,還是三十年後,所有的一切都將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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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後,齊名躺在床上,想著今天下午和小素講的一席話,還有沈伯告訴他的一切,是越感越不可思議。他忽然想知道,這二爺到底是從哪裡進來的,也就下了床走了出去。這羅家人少,除了小素以外,另外還有四個人也在羅家幫忙。今晚吃飯時,齊名認識了在廚房工作的鬼叔。鬼叔臉上有道疤,是抗戰的時候受傷來的,後來整個臉毀了,大家都叫他鬼叔。另外有兩個和小素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是負責打雜和較吃力的工作,小素喊他們叫黑白無常,這身材和膚色還真差不多。另外,還有個老嫗,在羅家布行幫忙,人老了又沒子孫,玲婆也就好心收留她。羅家的人上下都喊她巫嬤嬤,還挺親切的。
齊名看沈伯和玲婆在內廳裡講的高興,也就往後院走去。這後院除了花園外,廚房和下人房都在這,齊名看鬼叔還在裡面忙,也就走過去打個昭呼。
「鬼叔。這麼晚,你還忙啊?」
「原來是你,齊名。我在打掃灶子,以免外面那些耗子進來覓食,可就糟糕了。」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這太髒了,你是客人,要讓老夫人看見,我可會挨罵!」鬼叔一邊說一邊又用手擦臉,這一擦臉倒是更髒了!
「鬼叔,別用你手擦,你臉花了!」
鬼叔湊進水盆,一看到自己的臉這樣,反倒是笑的很開心,一點也不介意。
「齊老弟,你打哪來的?」
「我從很遠的地方來的,那地方你們不知道!」
「是嗎?鬼叔我還沒出過遠門,將來可得去見識見識。」
「那鬼叔我先走了,你慢慢忙。」
「好好好,早點休息了!」
告別鬼叔後,齊名一個人跑去花園那瞧瞧,也沒見到什麼後門,不禁納悶二爺到底從哪進來的?他這一轉身,被黑白無常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先生,你在這做什麼?」兩人同聲同語。
「我只是來散步,被你們嚇了一跳!」
「對不起,先生。」又是一起講。
「怎麼你們講話都一樣?」齊名奇怪地問。
「我們一起生活,已經很久了。」白無常先講。
「所以很有默契。老太太都說:『你們兩個真像雙生子!』」黑無常補了後面。
「那你們來這幹麻?」
「來餵貓咪。」又是同步。
接著兩人開始喚起名字,一隻叫小貓,一隻叫小咪,這可惹的齊名發笑。他心想,這兩個人可真有趣,連貓的名字都是上下字。叫了許久之後,這貓終於從牆上跳了下來。兩人把準備好的魚骨頭,餵給兩隻吃,吃的一滴也不剩。齊名看這兩人,大概還要花點時間,也就先走。臨走前,黑白無常叫住了他。
「先生,」黑無常講。
「貓的事,」白無常講。
「別向任何人提,」
「老夫人不喜歡貓,」
「這是我們偷偷養的。拜託你了!」兩人又同聲。
「我會保密,你們放心。」
齊名覺得這兩個人實在太有趣了,回去以後一定給告訴家裡那老頭,同時他也牢牢記住他們的臉,也許以後還會見面也說不定。齊名看這內廳的燈暗了下來,心想玲婆和沈伯大概都回房去了。他看這內廳的時鐘,也才九點,離沈伯說的時間還早,也就再四處看看。
這客廳裡,擺了許多古董花瓶,齊名仔細地端詳,同時小心移動身體,要是打破一個,可得留下來當長工了。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了他的肩膀,他顫抖了一下,才稍稍恢復鎮定。一看,原來是巫嬤嬤,看她手上拿著針線,原來在作女紅。
「巫嬤嬤,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我在做女紅,你看漂不漂亮?」巫嬤嬤年紀大了,這一說起話來,牙齒倒是沒剩幾顆。
「這刺繡好漂亮,給誰的?」
「給我乾孫女─小素的。那孩子得我疼!」
「小素命真好,有這麼多人疼她。」
「還有這些衣服,有的是阿鬼的,有的是竹竿胖猴的,都由我來幫他們縫。」
「怎麼不給小素幫忙?你年紀大了,眼睛不好,刺到手怎麼辦?」
「小素哪懂這些,也沒那個閒時間。」
巫嬤嬤抓了個矮椅坐下來,這頭上的燈昏黃,她在這種情況下縫東西,可真辛苦她了!
「你叫齊名,那婆婆就叫你小名,好了。」
「你這叫,我可真不好意思。都這麼大了,還有人叫我小名。」
「在婆婆眼中,你還是個孩子,一個人在外頭,想家嗎?」
「想!格外想我家那老頭!」
「老頭?」
「我爸爸,我叫慣了,改不了口。」
「看來你和你爹爹感情很好,才能這樣稱呼他。」
巫嬤嬤接著說:「竟然你還沒睡,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我小時候……」
齊名一邊聽巫嬤嬤講述小時候的故事,一邊看著巫嬤嬤的小手穿梭在布裡,這手藝真是好到沒話說,很快一隻燕就出來了!齊名心想巫嬤嬤,怎麼不回房間裡縫呢?也就插嘴問了她:
「嬤嬤,怎麼你不回房間?」
「這下午二爺離開時,要我幫他開門,說他和老太太約好晚上見面,我剛就是來幫他開門的。」
「你是說二爺他剛剛進來了?!」
「是啊!才進去不久。我等他出來要關門,等著等著我就做起女紅來了。」
齊名心想原來是這樣,難怪他能進來,原來是巫嬤嬤開的門。
「嬤嬤,你在這等,我先上去了,晚安!」
「晚安,小名仔。」
齊名往玲婆的房間跑去,這要是遲了,歷史重演一次,搞不好沈伯又飛去未來,那可真的沒完沒了了!

Tuesday, October 18, 2005

墳場

走在小橋上,
流水緩緩,
落英輕飄,
人影疏疏,
過往的美好,
如水流過境,
是美麗的如此脆弱!
窗台旁,
陽光灑入,
霧珠滑過葉尖,
在光與暗之間,
把自己看的更深點,
錯過了哀愁!
吾人墓前,
擺放了一束花,
究竟是眷戀,
還是不知名的情感作祟,
我站在孤獨的角落,
偷偷望著,
眼前沒有了未來,
過去也盡埋葬,
剩下的只是未腐爛的軀殼,
和一逃避死亡的枯木。
我,
離死亡又遠一步,
只是不斷地輪迴......

Monday, October 17, 2005

共度鵲橋時(13)

「先生和他其他兩個兄弟,其實感情是十分要好的。羅家主要是經營布行的生意,在當時來說,武通街裡最響亮的名號就是「羅織布」!先生的父親是個木匠,這好不容易鑽了些錢,也就在這買了塊地,蓋了這間房子。可惜,老太爺沒有福氣,這房子蓋好沒幾年,人就走了。這時候,先生他開始賣起布來,眼就就有好日子過,但就是來不及讓老人家享享清福。當時,先生的兩個弟弟還年輕,這布行的生意需要點頭腦,可不是一般人做得來的,所以全家生計都落在先生肩頭。
先生這一忙起來,可以好幾天忘了吃飯,所以等他將布行的生意搞的有聲有色,才想到該結婚的時候,人都已經三十好幾了,算是晚的了。於是,也就請媒婆介紹,但總是沒個喜歡。有次,先生到染料房那去,他這一去就瞧見夫人在那,夫人不像一般的女性,在染房裡大聲叫喊,那丹田可有力。這一叫反而引起先生注意,後來經由廠長的介紹,兩人這才結識。夫人當時已經二十好幾,還是沒有人要,剛好遇到先生也是個晚婚,兩人才出去幾次,就馬上訂婚,後來就嫁入羅家來。
先生沒有什麼親人,唯有的就是兩個弟弟,這二爺總是留連於溫柔鄉,要他來布莊幫忙,總有千百個理由可以躲掉。即使結了婚,人也沒有穩重點,連老婆要生孩子了,要去找他人,還是在一個不知哪裡來的野女人那找到!二姨知道這先生是無救了,索性也不管他,夫妻倆碰面的機會少之又少,沒多久兩人就離婚了。小孩被二姨帶走,從此二爺更加肆無忌憚,直到夫人來了以後。這等會再談。
先生另外一個弟弟,就比他那二哥爭氣多了。雖也是年紀輕輕就結婚,可是對老婆小孩都好,雖然不來布莊幫忙,但也不伸手要錢,找了份打字的工作,每個月勉強還能糊口。當時,每個月先生都會給他點錢,生活倒也是不用擔心。他和夫人的感情最好了,尤其是夫人剛進家門時,三姨每日都來陪夫人,聊聊天什麼的,也不無聊。三爺最大的缺點,就是耳根子軟,所以總被二爺牽著走。
說到二爺和夫人,兩人這大大小小加起來,不知道吵過多少架了!大嫂嫁來不久之後,就開始進布莊幫忙,從點貨到算帳,所有該做的事她都學了。後來,夫人發覺這帳每月都有筆很大的開銷,查清楚後才知道都是二爺拿走的,兩人為此事大吵一架。那次,幸虧有先生,否則不知道如何解決!不過,後來先生感染了肺炎,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從此這家裡可就沒好日子過。
夫人這個人,是個直腸子,說話有時是尖酸刻薄了點。而二爺他脾氣火爆,兩人遇到就像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沒有一次不吵的!沒多久,二爺受不了夫人,一個人搬出去住,但還是常回來拿錢。夫人每個月都會給他筆錢,雖然不是挺多,但吃穿絕對無慮,但二爺總把錢砸在女人身上,再多錢也不夠他花。」
說到這,小素喝了點水潤潤喉,接著又繼續講下去。
「現在,布行的生意差了點,二爺也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說什麼投資紡織廠的話正是時候,也就回來遊說夫人投資。這頭一兩次,二爺講話的語氣還算客氣,好說歹說夫人就是不肯點頭,結果二爺就要求要分財產。
雖然先生離開的時候,是有錢要分給兩個弟弟,但也不是無條件的給。他要夫人幫他們保管,尤其是二爺那份,誰叫二爺太會花了?如果貿然給他,
將來夫人死了,錢花光了,這晚年可悽涼了!
這二爺一個人說不動夫人,於是就跑去遊說三爺,後來三爺他也有點心動,畢竟這打字工作一個月能賺多少,如果能多賺點,以後的生活也比較好過。有了三爺這個後盾,二爺再來口氣就十分強硬,一副吃定夫人似的神態。就算是下人的我,看到二爺那模樣,也忍不住發起火來。也不想看看,夫人為這家付出多少,這錢他可有幫忙賺,沒幫忙賺反而幫忙花,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少爺他們都被夫人送去國外讀書,所以也無法在身旁幫忙解憂,所以才會請沈老太爺過來,希望能陪陪她,算是作她的依靠。結果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樣,今天二爺又來鬧了,而且還想打夫人。好在夫人機伶,你還沒洗出來前,兩人越吵越大聲,後來夫人打了二爺一八掌,這下可大力呢!」
齊名:「看來我錯過精采鏡頭,真可惜!照你這麼說,二爺的個性又臭又硬,肯定會回來報這老鼠冤,可得小心點!」
小素:「放心、放心,二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作出什麼事。畢竟,印章放的位置,只有夫人知道而已。」
「原來手中還有王牌,難怪不怕了。」
「先生,小素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你了,今晚你可要遵守你的約定,來這等我。」
「我看你年紀還這麼輕,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呢?」
「我媽媽之前也在這工作當管家,後來她年紀大了就由我接替,有些是她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
「是老太爺,那你們聊吧!我得去準備晚餐了。」
齊名和小素兩人聊的太開心,沒注意沈伯已經在那佇立許久,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談話,沈伯是不是也聽見了,齊名心想。小素一個箭步,就跑去廚房,留下沈伯和齊名兩人。

Friday, October 14, 2005

共度鵲橋十(12)

齊名走了一小段石子路後,他看了看這條路,簡直和三十年後沒有什麼差別,唯一不同的是兩旁的建築,看來是還沒改建過。齊名按著沈伯告訴他的地址,可終於找到了武通街五號,他看了看外面,可真是闊氣。但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門鈴,只好上前去敲了敲門,萬萬想不到三十年前連個門鈴都沒有。出來應門的是位小姐,大概才十六七歲,穿的衣服和電視劇裡的一模一樣,後面還綁了個馬尾,不過臉蛋倒是挺清秀。
「先生你找哪位?」
「這……我想找位姓沈的老伯,不知道他住不住在這?」
「姓沈的……喔!你是找老太爺,是不是?」
「對,正是。」
「你在這等等,我進去問問看,馬上就來。」
齊名站在門廊那等待,這位小姐再出來的時候,身旁還跟了個人,齊名這仔細一瞧,不就是沈伯嗎?
「沈伯,我可終於找著你了!」
「我正想你怎麼還沒來?沒想到你就來了,快進來,這外面可快下雨了!」
「好。」
「小小姐,可以麻煩你去準備熱水嗎?」
「沈老太爺你別這樣叫我,我可受不起。我馬上去準備準備。」
齊名心想小素人如其名,人長的乾乾淨淨,給人很乖巧的感覺。沈伯拉著他的手往內廳走去,這廳上坐了個和沈伯年紀差不多的婆婆,想必他就是沈伯口中的小妹吧!
「你好!突然來打擾,真不好意思。」
「怎麼會?我大哥麻煩你照顧了。也不知道怎麼走的,竟然走到迷路想想可真迷糊。」婆婆說。
「小伙子你先去洗個澡,等會再來聊。」沈伯說。
「嗯!」
小素從外頭走了進來,通報水已經燒好了,也就跟著小素走去。他聽到背後沈伯喚她小妹「玲妹、玲妹……」,越聽越覺得這名字挺不適合她的。這人年紀大了,身材也都走了樣。怎麼看玲婆,就是沒有輕靈的感覺!
這時小素在前叫著他:「先生,可別摔跤了!地板可滑了……」
「我會小心的,真謝謝你了。」
齊名進了浴室之後,在濃濃的蒸氣下,連要摸到水桶都有點麻煩,他可終於明白小素的意思了。齊名心想這裡可比阮伯的雜貨店還破,連個熱水爐都沒有,還需要燒開水。他勉強抓到洗澡的木椅,看到旁邊放著毛巾和肥皂,連水溫都調的鋼剛好,這小素可真細心他心想。就在洗到一半之際,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叫罵聲,他這一急之下,隨便沖沖便趕緊擦乾身子,穿上衣服去瞧瞧。這內廳多了兩個人,看起來年紀都和玲婆差不多大,他心想這時候出去也挺不恰當的,不如先在這等著,看看是發生什麼事。
一男子講:「你這是不肯了!好,當天我大哥死的時候,你答應過他什麼?你說,你這死老太婆。」
罵玲婆死太婆的這個人,穿了個藍襯衫,手裡還拿個煙斗,這一說完話煙嘴馬上湊上嘴巴,一看就知道是個老煙槍。頭上又帶了頂草帽,外加眼睛呈三角目,一看就知道是個心地不大好的人。俗話說:「三角目心鄒鄒。」,真是形容得一點都沒錯。這站在他身旁的男的,也說了幾句不過就沒他這麼尖酸刻薄:
「大嫂,我們也只是想用來做個生意,你就提早分家產,又有什麼不便?」
玲婆可終於講話了:「我不是不分,只是這幾年下來,布行生意也是不錯,我實在不曉得為什麼要去搞那什麼東西的?三弟,難道你就不能諒解嗎?」
「這……」三地一時答不出個什麼……
「三弟,別被這死老太婆騙了,她是在騙你的同情心。反正你今天不做個決定,日後你看著辦!」
「二弟,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這樣三番兩次罵我死老太婆,可真是『一家人』啊!」
「二哥,你少說兩句,大嫂畢竟沒有虧待過我們,可能我們太強人所難了!短時間要大嫂拿十萬來投資,是太困難了!」
這二哥一聽到這話,整個臉都變了,說出來的話更是粗俗,連這婊子什麼的都出來了!
「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把東西分一分,要不然我就放火燒房子!」
「你敢!這房子是爸一磚一瓦自己搭建的,你到底心中還有沒有孝道兩個字?」玲婆這時已經站了起來,她越走越向前,兩個眼珠子直盯著他瞧,這氣勢倒是比他強。
一旁比較軟弱的三弟,看今天肯定是沒了個果,而大嫂和二哥又槓上,他思量一會說:
「大嫂,這件事無論如何請你考慮一會,此時如果投資紡織廠,絕對很快就能回收,我保證!二哥我們先走吧!來、來啊……」
這三弟半拉半請,才把他那二哥給拉走,玲婆要小素去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走,順便把門鎖緊,接著眉頭深鎖了好一會才鬆開。一旁的沈伯看這氣氛好多了,才走向前去看看情況,這玲婆一看沈伯走近,馬上整個人撲在他的懷裡痛哭了起來,這一邊哭還一邊唸著:
「我這輩子都賣給了這個家,到老了還要受到他們家人的欺負,我真苦命、我真苦命……」
沈伯拍拍她的頭,一邊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你就把錢給他們,不就好了。」
玲婆哭訴著:「大哥你不懂,這二弟整天好吃懶做,前些年才給他的錢,他一下子就花光了,這十萬給他,八成也是拿去花天酒地。至於三弟,人是忠厚,就是容易被他二哥牽著走,寶哥還沒死的時候就要我照顧他,我怎麼不管呢?」
「那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我老太婆也活不久了,這家也快散了,嗚嗚嗚……」
齊名看這情況,也不好出去,乾脆就走了進去,來到後面有一花園,也就在那坐了下來,想等會再進去!看著園中的假山,還有池塘裡的錦鯉,心想這也難怪了!普通人家怎可能有這光景,難怪一家人會為了財產擺不定。如果是像我家這樣,別說個仔兒,連個屁都分不到!
「先生,你要吃點什麼嗎?」小素突然從後面發出聲音。
「聽你這一說,還真的有點餓。能做點東西給我吃嗎?什麼都好。」
「那裡還有點大餅,你這等等我就去拿。」
齊名越看這小素,心裡頭越是增添一份憐惜之情,恐怕是愛上她了!
「來,這大餅裡包滷肉,可好吃了。」
「我嚐嚐……」
這一咬下去,蛋黃就露了出來,滷肉香又不膩,加上這肉鬆和紅豆泥,可說是好吃極了!
「看先生吃的這麼大口,就知道一定很好吃。」
「這餅哪買的?師父的手藝真好,沒吃過這麼好的。」
「前些日子外嬸婆的兒子訂婚,送的!」
「是嗎?對了小素,剛剛外面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一家人,反到像外人似的,吵成這樣!」
小素先看了看週遭,確定沒什麼人之後,才坐了下來,要齊名別大聲嚷嚷,否則可不好了!
齊名經這一提醒,也覺得自己說的太大聲,尤其人家的家務事,管這麼多幹麻?不禁覺得自己太雞婆了,不過話都說出口,也難收回。
「這事說來話長,先生要聽,小素也就講了!」
「你說,我洗耳恭聽!」
「這倒不用,只要先生答應我一件事,就行。」
「你說。」
「今晚午夜,在這等我,小素有話跟你說。」
「好!」
齊名心想這女孩可真大方,還敢主動邀我,不過答應也無妨!接著小素就開始告訴齊名,這家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Wednesday, October 12, 2005

顛覆之後

在顛覆之後,
我是否依然存在?
黑夜轉白晝之際,
我傻傻地望著,
期待那不可能出現的奇蹟,
卑微的如同水中的浮游。
顛覆之前,
我偷偷仰望,
如果能用你的愛,
填滿我心中的空虛,
那該是件多幸福的畫面。
也許你會哭,
在車輪下的我,
已看不見的五官!
我只要你為我而笑,
因為那對我是既甜蜜又邪惡的詛咒!
顛覆,
人生的運軌,
該不該呢?

Tuesday, October 11, 2005

共度鵲橋時(11)

齊名終於下了地面,天嵐已經先回家吃飯,只剩齊名站在那裡,他那兩眼閃閃發亮,好像挺崇拜他老爸似的。
「小傢伙,今天玩的開不開心?」齊家老頭問。
「開心,那金大嬸的身材真好,不過她胸前為何會凸凸的,是生病了嗎?」
「你這傢伙真笨,那叫乳房,女人漂亮就漂亮在那!」
齊夙終於看不下去說:「我說齊先生,孩子還這麼小,跟他講這種東西好嗎?」
只見齊旭對著他笑說:「我這人才不在乎這些,反正他早晚要懂的,趁現在就教他。」
齊夙說:「難道你太太不會反對嗎?」
「這一回到家,可是一字也不能提,這是我們父子倆的默契。」
齊名心想這分明是教他說謊,難怪他從小就會說謊,原來都是他爸教的!
齊旭說:「這家飯館東西挺好吃的,尤其是他那水餃,我請你嚐嚐。」
齊名對這家飯館有著深刻印象,那家餃子館是個外省人開的,夫妻倆操著一口山東話招呼客人,人又好。年紀還小的齊名常常肚子餓就跑去餃子館,這時候老闆娘都會請他吃幾顆。記得前幾年還在路上遇到,不過夫妻倆年紀都大了,哪裡可能還記得當年那個白吃白喝的小不點呢?
齊名跟著齊旭進到飯館內,飯館內客人進進出出,老闆娘一邊忙著招呼,一會又得進廚房內端菜,齊名小時候就想過,為何老闆不請一兩個服務生幫忙呢?
「是齊老弟,怎麼今天要吃什麼?身旁這位是?」老闆娘笑臉盈盈地問。
「這位是齊夙,剛剛幫我修理那個張老三的屋頂,所以請他吃頓飯。」齊旭說。
「你好!」
「那可要嚐嚐我們的餃子,可好吃的了。」
「那今天就來四十個餃子、三十個鍋貼、酸辣湯,還有蔥爆牛肉。」
「馬上來、馬上來,先坐一下。」
看著老闆娘走遠的身影,再想想幾個月前看到她的樣子,歲月真的不饒人,齊名心想。齊名望著小時候的自己,心中不免有點感慨,要是他知道自己長大後,只能在夜市內擺擺攤子,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說齊夙,好像沒看過你,外地人吧?」
「是啊!我要去找人,剛好路過這裡,就走來看看。」
小時後的齊名突然大喊一聲:「我好餓、我好餓,餃子怎麼還沒來?」
「馬上就來了,你這小子就只知道吃!」齊旭上前摸了摸他的頭。
「看來你很疼你的小孩,對吧!」
「就這一個,不疼他疼誰?」
兩人聊天的同時,餃子先送來了,三人都耐不住肚子在敲鼓,大快朵頤了起來。
「奇怪!你也和我家這小鬼一樣,吃餃子先吃皮,最後再來吃肉!」
「是嗎?」
齊名心想這是當然的,我就是他。齊名他們在吃的同時,那些做工的人,都準備要回去工作,飯館的人漸漸地少了起來,到最後只剩下零星幾桌而已。最後連鍋貼、酸辣湯、蔥爆牛肉也都送了上來。齊名最喜歡吃的就是鍋貼,因為這家飯館的鍋貼不是用煎的,是用炸的,這可是外面吃不到的。齊名好幾年都沒再吃過,如今有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年輕人,看你吃的這麼高興,俺真有成就感!」老闆還是和印象中的一樣,總是穿著一件白襯衫,和那件被麵粉灑的白白的西裝褲。
「你做的餃子真好吃,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了。」齊名說。
「你這老頭,看人家這麼高興,你也有成就感,哈哈!」齊旭說。
「俺就是這個脾氣,少年人看你要吃多少,我這就去做。」
「不用、不用這就夠了。」齊名說。
「爸爸,你幹麻叫叔叔老頭,老頭是什麼意思?」小時候的齊名問。
「這老頭就是形容這個人很親切,只可以跟很熟的人這樣講,懂嗎?」齊旭說。
「可不要教壞小孩了,不能亂叫人家老頭喔!」老闆娘講。
「那我可以叫你老頭嗎,爸爸?」
「這這這……可以是可以,但絕對不能加個死,懂嗎?」
「為什麼老頭的前面要加個死?死不是不好嗎?」
「這……死怎麼會不好,那代表你要祝福這個人以後住在天堂,知不知道?」
「你這個大老粗,沒讀過書還亂教小孩。小名,阿姨告訴你,死這個字不吉利,絕對不能用,要不然會被媽媽打喔!」
一旁的齊名心想,原來都是這老頭教我的。
「死老頭,我還要吃,再給我兩顆。」小時候的齊名天真的講。
「這小子真的這樣叫我,這下我回家沒被家裡那個罵的半死,才怪!」
「對了,齊夙你說你要去哪裡?」他接著說。
「武通街五號。」
「你現在走過去,恐怕是到不了,這樣我載你去,反正我要去那裡接個工作。」
「這怎麼好意思?」
「說這什麼傻話?四海之內皆兄弟,這點小忙沒什麼。」
「好,那就多謝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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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齊名在飯館前等候,齊旭先送小齊名回家,然後再騎著那台鐵馬慢慢騎來。齊名小時候也有坐過,放學回家時齊旭都會來載他,這時候的他會抱著齊旭的腰,然後吹著涼爽的風,一路和齊旭合唱著老師教的歌。後來,人漸漸長大,齊名就學著自己回家,和齊旭也就比較沒有互動!
「來上車,我載你去!」
「我好久沒坐鐵馬了,真有點懷念!」
「抓好了,要騎囉!」
三十年前的路,還沒有舖上柏油,這騎起來頗顛掊,齊名好幾次差點溜了下去。
「你可以拉住我,這路就是這麼爛。」
「好。」
齊名在抓住齊旭的一瞬間,他突然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那是屬於他和齊旭之間的一種默契。他的身影,漸漸在齊旭心中有了不同的意義,因為那是他「爸爸」!
照著阮伯所說,過了那巷口,再過一條橋,這唯一的一條大街就是武通街了。齊旭在過了橋之後,便在路邊停了下來。
「往這走過去就行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老弟有空再來玩!」
「我會的!如果有機會的話……」
齊旭騎著鐵馬慢慢向著反方向走了,齊名這時候心中有許多的感慨,他了解他的父親,他大概很快就會忘了齊夙這個人,一個從來就不存在的人。
幾個字從齊名的嘴巴中慢慢吐出:「未來見,爸爸!」
這聲爸爸,也許對齊名或是齊旭而言,都是等了將近三十年之後,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一句話!

Friday, October 07, 2005

共度鵲橋時(10)

齊名照著阮伯的指示出了大街口往右轉,不過越走他就越感熟悉,他看看身旁的建築物,越覺眼熟,後來才發現這不就是他小時候住的地方嗎?從五歲的回憶慢慢追溯,他家就在聚緣街的巷子尾,只要是一下雨,水一匯聚到下流處,他家就會出現小池塘。那時的他,常會摺紙船玩赤壁大戰的三國遊戲。他心想既然都到這了,乾脆繞回去看看,有件事情他一直都搞不懂,這下總算有機會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才慢慢發覺,怎麼他家那老頭……,對就是他家那老頭,從他懂事以來他從來沒叫他爸過,奇怪的是他家那老頭也沒在意過,只有他那過世的母親偶爾會微詞,說他會下地獄等話。記得就在他娘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那時病情稍微穩定些,醫生說這是迴光返照,要他保握時間陪在她身旁
。他倆閒聊時,就聊到這事,卻也沒個結果。
「媽,我在想為何我就是沒辦法好好和老爸講話,總是喊他老頭老頭的……」
他娘看了他一眼,回道:「這事我也不懂,以前你還會叫他爸爸,他那時候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有次回來以後,就沒在聽你叫過。」
「是什麼時候的事?」齊名一臉疑惑!
「好像是五歲,有次你們父子倆外出,回家後就變的怪怪的。」
「那媽……」
「我好累,讓我歇會。」
不料這是最後一次他娘醒著,那天晚上十一點齊名他媽就離開這個人世,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而齊名所問的這個問題,從此就一直埋在他心裡……
齊名一邊想,一邊走近小時候的處所,他看見他家旁邊的藥局,記得那家小孩叫天嵐,齊名小時候常跑去他家玩耍,每次回來總是帶點糕餅回家,天嵐他娘最喜歡下廚了。
「年輕人、年輕人、年輕人……」
齊名一開始還覺得奇怪,聲音聽起來很近,但卻又看不到任何人,這一抬頭一看原來是修屋頂的人。而這人不就是齊家那老頭─齊旭,聽那老頭說過他以前是個土木工,是後來才改做別的。
「年輕人,就是你就是你,可否上來幫我個忙?」
齊名有點猶豫,這畢竟是他家那老頭,不過他也應該認不得他。
「好吧!」
「就從旁邊的木梯上來,可得小心,跌下去可不賠錢!」
齊名心想這老頭從年輕就這麼愛計較,早知道就轉身走了別幫他。他小心翼翼地從木梯慢慢爬起,這木梯有些木頭都已經在那晃來晃去,如果一閃神踩空,可不是件小事!好不容易,他才爬了上來,這一上來倒是讓他嚇了一大跳!別說是屋頂了,連個瓦片都沒看到,這可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你從那裡慢慢走過來,可別太大力,昨晚發生大地震,這屋頂都震垮了!」
「好!你要我幫什麼忙?」
「這我開始要舖瓦片,你呢就遞給我,行嗎?」
「行!」
「還要一段時間,你就先跟我兒子玩玩,就在那!」
齊名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昏倒,他竟然把小孩就放在屋頂上玩耍,且還不只一個,包括他的玩伴─天嵐。齊名想他能活下來還真是老天保佑,沒跌下去算是萬幸。這時兩個小孩也看到了他,開口就問他叔叔你是誰。齊名被他這樣一問,倒真的回答不出來,總不可能告訴他我就是你吧!於是只好臨時邊了個名字出來。
「叔叔我是來幫你爸爸忙的,我叫齊夙,小朋友你呢?」
「你也姓齊,好巧我也是。我叫齊名。」
「我叫天嵐。」邊擦著鼻涕,一邊講到。
「你們在這幹嘛?上面危險,趕快下去。」
天嵐說:「怎麼會呢?叔叔你看這金大嬸正在脫衣服,她那身材真是好!」
齊名說:「對啊!叔叔你快看,你真幸運。」
齊夙說:「小孩子怎麼能看這種東西?別看了,否則我可告訴你爸!」
兩個孩子同時說到:「怎麼會?爸爸還會一起來看,這可是他們告訴我們的!」
齊名這下才知道,為何他家那老頭和隔壁那家子這麼契合,原來雙方家長有共同興趣!不過這時候小時候的齊名還叫他爸爸,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叫他老頭的?
「年輕人,別光看女人脫衣服,你都這麼大了也看多了,快來幫幫我。」
「這可來了!」
齊名將幫著他家那老頭搬著瓦片,這一塊一塊搬,可真累死他了!終於,這屋頂是修好了,不過齊名也累壞了。
「總算是好了,剛剛好中午,去吃個飯。年輕人你也一起來,算是我答謝你。」
「好,這頓你請定了!」
「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快點來去吃飯了!」
兩個小孩喜吱吱地先下了去,齊名尾隨在齊旭後面,他一邊注意下面能不能踩,一邊又要聽齊家那老頭在說什麼,可真是苦了他!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齊夙。」
「你也姓齊,這可真夠巧的!」

Wednesday, October 05, 2005

A調

小,
瞳孔很小,
個子很小,
心眼很小。
大,
嘴巴很大,
胸部很大,
野心很大。
我們失去平衡,
在大小的翹翹板,
叮咚掉了下去!
那裡是無止盡的欲望,
在孟婆湯喝下之後,
大小不具意義,
因為懲罰才剛開始。

Monday, October 03, 2005

共度鵲橋時(10)

齊名不知道多久才恢復了知覺,醒來的時候身體沒有什麼不適,張開眼睛看,發現沈伯已不在身旁。他邊摸著他的頭,一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作夢呢?他拿出手機想看一下時間,卻發現手機收不到任何訊號,甚至連時間都顯示不出來!這裡到底是哪裡?我真的回到三十年前了嗎,他心想?
齊名站了起來,整條巷子空蕩蕩,走了好久之後才看見一間雜貨店,他趕緊跑向前去,想要問現在幾點。這間雜貨店就像齊名曾經看過的那種,天花板上掛了很多洋芋片,店子裡多的是瓶瓶罐罐,裡面裝的東西都不一樣,有黑人牙膏、果汁片、金柑糖……好多好多,看的齊名一下子都愣住了。這令他回想起童年時光,還有和他一起同穿一條內褲的玩伴!
他摸了摸口袋,不知道是誰竟在裡面放了20塊錢,如果這裡是三十年前,二十塊是不小的數目。他看了一下店裡,老闆是個老人家,正從裡面走出來,齊名就好像被觸動了什麼似的,突然對這店裡的一切感到十分的懷念,因為這不就是他小時候的情景。
「小夥子,你要點什麼?」
「ㄜ,我想要果汁片還有這包洋芋片。
「好來。總共是五角。」
「來一塊給你找。」
「您的五角,找您。好像沒有看過你,是哪來的?」
齊名趕緊答應:「我來這裡找親戚,剛好路過這裡,所以進來買點東西。」
「喔!這樣啊,那你親戚住哪啊?」
「這……武通街五號,不知道離這遠不遠?」
「不大遠,只是這路上沒個夜燈,路難走!你這麼晚了,恐怕會有危險。」
「那附近有旅館嗎?」
「也沒有!我們這裡都是些平房,很少有外人來這。乾脆這樣,今晚你就住我這,明早再離開如何?」
「這怎麼好意思?更何況這樣會不會造成你的不便?」
「小夥子,我看人很準的。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壞人,你就不要跟我這老頭客氣,趕快進來吧!」
「那…,我就只暫住一晚,多謝!」
「你就稱呼我阮伯就行。」
齊名跟阮伯一起進了進去,裡面只有一個小茶几,加上兩把小椅子和藤椅,牆壁上掛著日曆,齊名往那裡瞧了去,今天是八月十日,距離七夕還有兩天,這下可真是假不了,這裡真的是三十年前。他和沈伯一起回到三十年前,當務之急得先找到沈伯才行。齊名想得太出神,沒有聽到阮伯的聲音,許久之後才回了神。
「啊!什麼事?」
「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今晚你就住這,夜深了早點睡,廁所在那裡,你穿這一身有點奇怪,等會我拿我兒子的衣服給你。」
「謝謝你。」
「哪裡!我兒子剛好在外讀書,這衣服放在那,也是沒人穿。你早點休息,晚安了。」
齊名檢查了一下口袋裡的東西,除了有十九塊五毛以外,還有沈伯的那封信,他一定要把這一切釐個清楚才行。他脫掉了上衣和褲子,走進廁所去準備清洗一下。
廁所內,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肥皂,還有一塊阮伯留給他的毛巾,毛巾上還繡了兩隻雁,大概是婚禮送的吧!齊名慢慢轉開水龍頭,他聽的見外面瓦斯爐的聲音,自來水慢慢由冰涼轉為溫熱,淋在身上真有說不出的舒服。他泡在浴缸裡,全身肌膚慢慢放鬆,突然一震、燈光一暗,發生大地震了!
雖回到過去,但仍在台灣,地震是常有的事。齊名一時反應不過來,就傻傻坐在那晃著。後來,趕緊從浴缸裡跳了出來,浴室地板濕滑,他也不敢走的太快,阮伯在門外敲著門,深怕他發生什麼意外。好不容易抓到內衣套上,打開門衝了出來。過了三十秒之久,才慢慢停下來,但隱約還能感覺到些許搖晃,這使得齊名怪緊張的!
「小夥子,你有嚇到嗎?」
「還好。反正地震也不陌生,習慣就好。」
「看不出來你膽子倒挺大的,這下可能斷電了。今晚,就早點睡了。」
「嗯!」
齊名回廁所拿了毛巾,接著就走回他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樣就是睡不著,後來他看著窗外,漸漸地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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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名睡到十點多才起床,這昨天一個大地震,雜貨店裡的東西都摔到地上去,阮伯正忙著收拾放回原位去。幸虧這些瓶瓶罐罐可都是塑膠,若是玻璃可就麻煩了。齊名打了個大哈欠,一邊走到廁所去刷牙洗臉,他換了件外出的衣服,沒想到阮伯的兒子,身材和齊名剛好吻合,這衣服穿起來還蠻舒服的。
「你醒來了?肚子餓不餓,裡面有豆漿和燒餅,吃完再走吧!」阮伯轉過頭來跟他說道。
「多謝你的好意,需要我幫忙整理嗎?」
「不用、不用,就快好了!來者是客,怎麻煩你動手?」
「那就謝了。」
齊名進去拿了份早餐後,他坐在茶几上打開來享用,當天的報紙就攤在那,齊名原想翻翻看,不過卻被一則新聞吸引了目光:
「 今年農曆七夕,不只是牛郎織女一年一度的相會,這天更會出現難得一見的流星雨。據天文台預估流星雨將在當日凌晨二點時出現,夜空將宛如一場煙火秀。台灣本島預估將可以肉眼直接看到,最佳觀星地點是北部陽明山國家公園及花東海岸一帶。若有民眾前往觀賞,請注意保暖衣物及安全, A台記者瞿相如在此為你報導。」
「流星雨……」齊名自言自語著……
接著說:「我記得幾天前我去吃飯時,麵攤那的電視機,也撥放著相同的新聞,照這樣看來,難道是……」
齊名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接著走出去和阮伯道別,阮伯硬塞給他幾個鹹光餅,並陪他走到巷子口去,順便教他從這該如何走到武通街,之後兩人才依依分手。對齊名而言,阮伯雖然只是個三十年前的人,卻給了他一種像父親的感覺,他想起在三十年後的老頭,不禁莞爾一笑:「老頭,你大概又在捉弄王小姐了吧!」

Saturday, October 01, 2005

船,
在月光的照耀下,
顯得孤單。
杯中物,
摻雜了太多的情感,
顯的多味。
人,
就像岸邊的蘆葦,
只能隨風搖擺,
喚不回。
平靜的暗波,
是一旋轉的漏斗,
在暗夜中,
格外的沉默。
從上而下,
船上的人是沒有氣息的物體,
從下而上,
船上的人是一無法看透的靈。
我,
停止用哲學家的思考,
只想在這艘船上,
慢慢死亡,
慢慢腐爛,
慢慢遺忘,
墓碑永不放下─放下那永遠的執著。

想說的話,
投入空洞洞的迴廊,
能得到解脫嗎?
走在平交道上,
只有石子的不安,
在火車撞上之前,
最後有的只是那虛偽的寂寞!
什麼都丟了,
連最後那可悲的自尊也被踐踏,
野草也在笑我,
我是那失敗的鬥士!
牆上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1986-2005年之間,
招牌依舊閃爍著,
舞女依然婆娑著,
只有我,
漸漸沉入那寂靜的湖水,
等待月光......

Friday, September 30, 2005

共度鵲橋時(9)

一聽到這,齊名的心情就沉了下來,想起下午的事,他心想這下該怎麼和他開口呢?只好先換個話題,再慢慢想辦法。
「沈伯,你也真不簡單,一個人扶養兩個孩子。要是一般人,早就撐不下去了!」
「我兩個孩子都很懂事,很少陪他們,但從來都不需要擔心這擔心那,大的總是會帶著小的。」
「沈伯,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麼來到台北的?」
「這鄉下難得有什麼車經過,我從老家那走了好一段路,來到中途剛巧有野雞車,也就打了順風車。來到火車站後,買了張單程車票,一上車我就睡著了!中間我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醒來後就到台北了。不知怎麼,我沒任何換車的印象,但我坐的那車卻變了個樣。從原來的電聯車,變成了豪華列車,什麼坐椅都是新的,上面還寫著自強號。這自強號我聽都沒聽過,真不知道是自己作夢,還是……」
「原來是這回事。那你可以借我看一下你妹妹寫給你的信嗎?」
「你坐在這等會,我去拿來給你。」
齊名心想這件事越來越詭異,怎麼會連自強號都不知道,這自強號是這十幾年才有的,除非……
「來,這是她給我的信。」
齊名仔細看了這封信,內容是沒什麼問題,他看了一下這張郵票,好像有點印象。齊名平時就有集郵的嗜好,雖稱不上行家,但偶爾還是會收到相關的訊息。這張郵票以一條鵲橋和牛郎織女為底,他翻了一下書,赫然一看才發現這張郵票已經絕版了,更令齊名感到驚訝的是發行年代─1975,不就是三十幾年前!根據行家的估計,這張郵票價值─二千萬元,因為這是當年紀念流星雨的限量品!上面的介紹寫到:
「此郵票是以七夕為主題,背景是以鵲橋和銀河為主。主題是流星雨,牛郎織女分別在上下,兩人手牽著手,代表著相許終生。這張郵票在上市之前,就已經拍賣,後來是由羅家所買下。不過,羅家後來遷居移民,故郵票的去向不得而知!」
齊名看上面的郵戳─民國六十四年八月二日!這真是使它訝異,三十幾年的郵戳,沈伯拿著它來找人,這不是老人癡呆症,就是有什麼原因,才會這麼做。
「沈伯,你多久前收到這封信的?」
「大概是一個禮拜前,有什麼不對嗎?」
齊名不敢置信,沈伯到底是怎麼回事?齊名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這時,齊名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接了起來。
「喂!」
「你這小子這麼快就接電話了,還真希奇!」
「老頭,你打來有事嗎?」
「那個沈伯還在嗎?」
「在,當然在!我告訴你……」
「你等等,我先講!我可是你老子,當然是我先。」
齊老頭接著說:「我一直覺得那個沈老先生很面熟,昨天我終於想起來了。你去把我那個鐵盒子拿出來,就是放在床底下的那個,快去!」
齊名這時瞧見沈伯正在收拾餐桌,他原本想請他和爸爸聊聊,最後還是決定不要。他進到房間裡去找,好不容易才把盒子從一大堆雜物中拿出,吹一吹上面的灰塵,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打開過了!
「我拿來了,接下來呢?」
「你打開來,是不是有個用報紙包起來的東西,那裡面是我放的一些黃金!」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好?竟然是專程打電話來送我黃金!」
「要黃金你不會自己拉!黃金你給我放到旁邊的小盒子,我要你看的是報紙。我一直覺得沈老先生很面熟,後來我才想起來三十年前報紙曾經報導過,有一個老先生失蹤,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老先生,但就是因為他好像涉入一場糾紛,當事人都死了,所以才顯的特別重要!那時報紙登的好大,我絕對忘不了那個老先生,因為他的眉頭那有顆朱砂痣,剛好沈老先生也有,這才使我有點印象。你看看是不是他?可是,如果這樣算起來,他應該已經九十幾歲了,沈老先生看起來大概也才六十幾,這事還真奇怪!我叫你看,你到底看了沒?」
齊名根本發不出聲音來,這報紙上的人就是沈伯,不管是衣服還是特徵,全部吻合!他原本想要答應齊老頭,可是這一望去大廳,他反而是看傻了!
這如往常的大廳,剛剛才吃過飯的大廳,就像節目要開始前,突然之間暗了下來。齊名原以為是保險絲燒壞了,去檢查一下,還好好的在那。他看沈伯站在那裡,便叫了他的名字,但沈伯就好像沒聽到似的,只不斷地往前走去。就在這時齊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是鵲橋─牛郎織女的鵲橋,怎麼會出現在他家的大廳呢?
他跑了過去,拍了拍沈伯的肩膀,只見沈伯回頭對他笑了一下,接著變拉著他往前走去。齊名原本想拉住沈伯,卻反而被沈伯牽住手,沈伯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使得齊名一點辦法也沒有!電話裡,齊老頭不斷發出喂的聲音,可是齊名根本使不上力,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兩人慢慢地走過鵲橋,齊名瞧見大廳的時鐘不斷地倒轉,牆上的日曆換了新的一頁八月十一日─2006年的七夕,時間已過午夜了!
齊名和沈伯不斷向著鵲橋另一邊走去,在另一邊有著什麼,齊名一點都不曉得!現在他聽不見齊老頭的聲音,聽不見沈伯的呼吸聲,聽不見時鐘的擺盪聲,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牛郎和之女的相會─千載難逢!齊名閉上了眼,他等待─等待那個拍他肩膀的時刻,那一刻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上)

Monday, September 26, 2005

共度鵲橋時(8)

齊名回到家後,沈伯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他沒發出任何聲音,走到沈伯背後觀察,眼前的這老人是在開他玩笑嗎?但看樣子又不太像,更何況沈伯說的句句有理,一點也不像在騙人。但武通街可是二十幾年前的街名,找理來說寄信的地址也會更改才對。不管怎樣,等會再探探沈伯的口風,先在可得冷靜下來。
「你回來了!我正想出去這麼久,怎都沒傳來個消息?怎樣?有線索了嗎?」沈伯回頭過來問。
「有是有,不過是不是好消息,那可就見仁見智了。」
「等會再談。這油煙太嗆鼻了,你去前廳坐坐,馬上就能吃飯了!」
齊名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他不懂中間出了什麼問題,抬頭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日立,今天不正是農曆七月六日,那明天不就是七夕。每年七夕,齊名都得準備點油飯、麻油雞和甜芋頭,可都是用來拜神的。齊老頭什麼都不懂,就只懂得吃。幸好齊名從母親身上學到不少,逢年過節都準備些三牲素果。齊名家很少慶生,現在沈伯的問題還沒解決,連個慶生的心情都沒了!
「小夥子,來吃飯了!準備碗筷,你整日都在外頭奔波,中午又只吃一碗麵,想必餓壞了!」
齊名走過去一看,滿桌子都是菜,這眼框可都紅了一半。雖不是幫他慶祝,但齊名就硬是這樣想,想著想著就感動了。從小到大,連他家那老頭都沒煮這麼豐盛過,心裡頭實在是五味雜陳!
「沈伯,你煮的這麼多,我們怎麼吃的完?」
「行行行,吃不完留作宵夜,你說是不是?」
齊名拿起筷子,一道一道品嘗了起來。糖醋排骨、蔥爆牛肉、鹹酥蝦、蠔油石斑……,每樣可都是餐廳佳餚。
「我最愛吃這糖醋排骨,尤其這醬,可以讓我扒好幾碗飯。」
「你喜歡就好!我這老頭子,一個人照顧這些兒女長大,總是得開伙。」
「對了!上次你說到你太太,後面好像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講完?」
「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繼續告訴你好了!」
*********************************************************************「自從那次去她家叨擾之後,我就一直很掛念他。但當時鄰居開了個木場,臨時找不到夥計,便請我去幫忙。我家農田才剛收割,接下來也是無事做,我想打打零工也不錯,也就入到山裡面去,這一去可就是兩三個月。
有天,這廠長喚我的名字,說是有個女人來找我。我想該是我爸媽,也就順著去了。這一到宿舍,還真叫我大吃一驚,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人,這不就是我的愛人!我當時雖然在心裡喊她愛人,嘴巴上還是禮貌稱呼她。人家畢竟是女孩子,哪好意思呢?
她就坐在那裡,穿了件小雛菊的洋裝,我一坐下來就握住她的手,凝視了許久!後來,我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太過逾越,趕緊鬆開。
「你……怎麼來了?」
「我搭人家的順風車來的。」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問你怎麼會來看我?」
「我……我替爸媽送點東西來給伯父伯母,伯母告訴我你在山裡頭幫忙,所以就來看看你了。
「你真有新!你……變得更漂亮了,而且也懂得打扮。」

我太太聽我這樣一說,臉上出現了淡淡的微笑,那種笑就好像水滴落在水面上,掀起了圈圈的漣漪。
「來這是伯母熬的雞湯,我盛碗給你,你小心燙慢點喝。」
「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嗎?」
「要看對什麼人,你……只要你好,我就好。」
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我太太對我一直對我懷有好感,而我們之間的愛是不需要言明的。
我太太從手邊拿出了點東西,往前推給我,我一看這不是東山鴨頭。
「你試試,上次你吃的是我爸做的。這次,可是我親手下去滷的喔!如果不好吃,你也要裝作好吃,要不然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怎麼會?我嚐嚐,嗯………比你爸爸做的好吃一百倍,這裡我全都吃完,這樣才不會辜負你的心意!」
「真的嗎?我也吃一口!」
我太太真的拿起一隻鴨翅膀,她一口咬了下去,這整個臉都變了個樣。
「你你你,你這不是在哄我嗎?這麼難吃的東西,我……羞死了!」
她接著說:「你別吃你別吃,我下次再做給你吃,這些別吃!」
這次我是有意去牽她的手,而且怎樣我都不肯放開,兩個人的手好像黏住了!
「怎麼會呢?你做的翅膀非常好吃,因為這是你特別為我做的,所以你吃不出來我嘴巴的味道。我吃到的東山鴨頭,隱約中有點中藥味,這滷的時間掌握的很好,所以你看這翅膀彈性好,你做的真好!」
聽我這樣一說,她才又笑了出來,後來我當著她的面把東西都吃完了。離去之前,我要她等我,她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
「我會等你來,你……要快點喔!」
「嗯!」
我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就和那些樹重疊在一起,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情定終身!」
齊名邊聽沈柏講著過去,一邊吃著沈伯做的三杯雞,剛才聽的太專心,還燙到了那陶鍋,現在右手還有點疼!沈伯喝了點湯後,又繼續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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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到家後,馬上去到她家提親。家裡頭雖是有兩塊田地,但也不算是負有。當時如果按古禮來走,要花的錢可不少。在我和太太協議之下,決定將文定之禮簡單化,只邀請雙方父母、兄弟姊妹,和比較親的表親戚。結婚那天,在宴請所有親朋好友,不過大部分的親人都死於戰火之下,最後也只是席開五桌,但在那時來看也算是筆不小的花費了!
在送完賓客之後,走進房間去,我太太那時已經在那等著我了!我倆坐在床上聊著天,聊著聊天也都快天亮了!我有點睏也就上床休息,我太太她是個好媳婦,她連眼睛都沒闔一下,就到廚房去準備早點,準備伺候公婆。婚後,我太太幫了我很大的忙,尤其在我父親年紀大了,無法再下田之際。後來,我太太懷了第一胎,是龍鳳胎─男的叫沈方勇,女的叫沈方芳。不料,這時我爸媽竟然同時得了肺炎,那時我太太身子虛,月子都還沒做完,就又忙著照顧我爸媽。後來連她也病倒了,沒多久三個人都走了!
那段時間,大概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日子。生我養我的,好不容易可以享享清福、含飴弄孫,就這麼沒福氣走了。我許下照顧一輩子的人,也走了。兩個小的還不懂事,我又得照顧她們,幸好我妹妹從夫家回來,才稍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妹妹和妹婿發生了點口角,回來娘家避避。從小,小妹就被捧在掌心,一點苦都沒吃過,嫁了人大小姐脾氣還是不改,動不動就頂一句,妹婿的脾氣再好也是會有翻臉的一天。不過,我也因此得以喘一口氣,捱過這段日子。
等到小妹被妹婿帶回夫家之後,後事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我這才回復到正常生活。雖然,鄰居一些大嬸都勸我再婚,但我就是不願意,這輩子我要的女人已經被我娶進家們,就算她死我也不會再娶,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給我同樣的溫柔和關心!
我就一直在鄉下種田,後來兒女也大了,我也不用再種田。前陣子我收到小妹來信,所以才來台北探望她,哪知道找不到她呢?」

Saturday, September 24, 2005

倒轉

一封信,如果能夠帶給你快樂,我希望我能夠!
你的聲音,從何時起被冰在雪原裡,成為了北風的迴響?
你的微笑,已被丟棄在炙熱的火山,成為覆蓋龐貝城的灰燼?
曾經擁有的美麗,
曾經擁有的幸福,
我們選擇放棄,
讓所有的美好就像彩虹般消失在逐漸乾燥的空氣!
後來,
我們錯身而過,
後來,
我們刻意逃避,
後來、後來......,
有太多的後來都是我們的不幸!
如果這是一種折磨,
我們可不可以放手?
在分手後的三年,
坐在當初的天台上,
想著你的好,
我這才發現,
原來我們曾經愛過對方,
如果還有機會,
請讓我再說一次:「我愛你!」

回頭,
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你,好嗎?

江南人

打著傘,
從江南的屋簷下走過,
無言的旅人,
身上背負著難以卸下的痛,
只是持續地前進!
故鄉,
是一團泡影,
消失在昨夜的黎明,
已失去的故土,
和那無形的風,
在幾近破碎的過去!
千百年來,
江南只是靜靜守候,
它不再為離開的人流淚,
離開,
只是一個想不開的名詞。
人,
通過了某村的城門,
帶著南方的溫暖,
暖化北方的冷清。

Friday, September 23, 2005

共度鵲橋時(7)

齊名一大早起床,客廳、廚房、廁所、房間,可以找的都找到過了,就是看不到沈伯的身影。他先去洗手臉,心想大概是跑到隔壁王太太那去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不過等到他一忙完,而沈伯還是沒有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正午十分了。他去隔壁問問,王太太只說看到沈伯走下樓去,說是要去走走馬上回來。齊名一聽心想沈伯又不認得路,這隨便亂走,搞不好就在中途迷路了!趕忙換了件衣服,穿了雙拖鞋,大喇喇上了街。
這一大熱天,在太陽底下跑來跑去,全身都爬滿了和朱,他心想沈伯到底上哪去了?這一回頭,沈伯不就在那麼!他一個人坐的好好的,正在理髮廳裡修整門面!齊名趕緊跑了進去,這理髮廳有冷氣,齊名在外面差點燒了起來,這一進來就像淋了一頭冰水,痛快!
「沈伯,我可為你擔心死了!出去也不留張字條,還以為你去哪了?」
「讓你擔心,真不好意思!下樓來買罐豆瓣醬煮麵,剛巧在那照照鏡子,看鬢角長了不少,就順道進來修修。」
「原來是這回事,那好我坐在這等你,我也順便理一下,這男人頭髮留長,還真像個娘們!」
恰巧齊名的手機響了,看這上面的號碼,不就是從醫院打來的。他想該不會是那老頭又捅了什麼禍,趕緊按下通話鍵。
「喂!」
「你這死小孩,這麼久沒來看老子,還敢喂這麼大聲!」
「老頭,你打來是又出了什麼事?」
「你才出了什麼事!你老子我身體比你硬朗,我是想告訴你關於老沈的事!」
「這樣,你知道武通街在哪了嗎?」
「你老子我睡著睡著,倒是想起了什麼!那個老沈人真的有點面熟,你老子我以前似乎有看過他,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不過這武通街,我倒是知道在哪?」
「那你快說,別再那邊說一大堆沒營養的!」
「你這孩子就這麼性急,真是!這武通街大概是三十年的名字了,那時武通街上都是賣布的人家,每戶可都是大戶。那時除了迪化街以外,最響亮的就是這了!不過很可惜,後來這布行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很多店都倒了,這房子也就空了下來。房子年久失修倒的倒了,破的破了,這些人家的子孫就開始將土地出售,蓋成了許多獨棟的房子。而這武通街也隨著歷史而消失,後來換了個名字就叫:『墘璐街』。」
「你說了那麼多,那到底這墘璐街在哪?」
「你這死孩子,是熱昏頭了是不是?我們不就住在墘璐街,真是個笨孩子!我怎麼生了頭豬,真是家門不幸!」
「你這死老頭,如果我是豬,那你不就是豬公!我倒真的忘了我就住在墘璐街,那武通街五號是現在的哪裡?」
「這我怎麼會知道?你自己去查,真是……」
說完齊父就掛上了電話,齊名沒有想到這找過來找過去的武通街,竟然就是自己住的這裡。雖然還不知道五號是在哪裡,不過至少已經有大概的位置了,找到應該頗容易。只是為何沈伯的妹妹,怎沒有告訴他已經換街名了呢?算了,等會再把這好消息告訴他。現在,可換他理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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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武通街早就沒了,改成墘璐街。這可奇怪了,我小妹寄給我的信,上面寫的就是武通街,她壓根兒都沒和我提過。」
「我家老頭剛才對我這麼說,應該不會有錯。這種事,他沒理由呼攏我。你收到你妹妹的信,是在一個月前,照理她應該會告知你才對,怎麼還會跟你說武通街呢?」
「這我心中也納悶,年紀是大了點,總不可能連自己家住哪,都說錯吧!」
「這我也不清楚,只好見到她本人,再問問她。」
「先不說這個,去吃個飯填飽肚子。我再去戶政所詢問看看,到時候就什麼都清楚了。」
說完兩人朝麵攤走去,再過一天剛好就是農曆七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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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齊名要沈伯先回家裡等消息,獨自一人往戶政所去。戶政所離齊名家不算遠,剛好就在三條街的交叉口。這棟漆了全紅的大樓,才剛落成好。一二樓是屬於警察局的辦工場所,三樓起才算是地方的戶政事務所。齊名詢問了戶政所的志工後,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幫他忙的人。
「叫我小張就好,你是要比照街名,對吧?」
「是,為了這種小事還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不用這樣講,小事一件。一年下來,很多人都跟你一樣,不過要看運氣,這二十幾年的老地圖,有沒有留下來,可還是個未知數。」
「沒關係沒關係,你慢慢來就行,這事可急不得!」
「你就坐在這等我,喝口水看看風景,我去馬上回來。」
小張要齊名在那等著,他到製圖室去找找,說完就走了。
齊名一個人坐在小張的辦公室,牆上貼滿了照片,有戶政所運動會跑百米的照片。有結婚喝喜酒,朋友鬧洞房的照片。小張年輕時去登山的照片,看那山還挺高的。這麼多的照片,一時看的齊名目瞪口呆,可真搞不清楚哪張看過哪張沒看過。這一看的出神,連小張回來了都不知道。
「這些都是我太太幫我貼的,讓人看到還真是不好意思。」
「怎會呢?看不出來你真有本事,老婆小孩都有了。我這可還是王老五一個,沒人要嫁給我。」
「你愛說笑。來這是我從製圖室,好不容易找到的,連紙都黃了。你可得小心碰,要不然很容易裂掉。至於這張是墘璐街,我們把兩張疊在一起,就可看出大概的位置。這地區的屋宅改建,不過都和原址位置相同,只有門牌號碼變動較大,所以沒有什麼困難!你說是哪?」
「武通街五號。」
「五號我看看,有了就在這裡。這裡是……圖有點花了看不清楚,是這了。墘璐街十號,就是墘璐街十號。」
齊名越聽越耳熟,這墘璐街十號不就是─齊名的家。他不相信又再確認一次,這次可不得不信了。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這是我家。」
「真的?看來是你搞錯了什麼,要不要回去再問問?」
小張把齊名送出了辦公室,齊名一面答謝他,一面走向電梯。這沈伯說的是武通街五號,這武通街五號正是墘璐街十號,也就是他家。這中間肯定有哪個環節錯了!他匆忙趕回家,連生意都不做了,就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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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September 21, 2005

封筆

心已經疲倦了,
既然這樣,
何不休息呢?
共度鵲橋時是我的告別作,
下次可能要等一段時間了。

Monday, September 19, 2005

共度鵲橋時(6)

送沈伯回家後,齊名把所有東西丟到車上,便急忙趕去擺攤,這去晚了可是一位難求。雖然沈伯表示要去幫他忙,但一個老人家還是待在家好好休息,要是有個閃失,他可負不起責任,尤其他家老頭那關就過不了!
今天的夜市人潮似乎是特別地少,整晚下來賣出去的衣服比天上的星星還少。齊名對著攤上的衣服發呆,偶爾尿急時就託隔壁賣襪子的幫忙看一下,趕忙去解便。隔壁賣襪的齊名都叫他傻八,這做生意的哪個頭腦不精明,偏偏這傻八每次都作賠錢生意,怪不得連他老婆都跟著這樣叫。傻八是南部來的小孩,個性實在是太憨厚,書讀的少又不會什麼手藝,只好出來擺擺攤子,白天呢則去打個零工,這樣下來生活倒是不用擔心。
「你回來啦!那換我去了。」
「好好好,你快去,尿在褲子上,你老婆可會把你趕出家門去。」
「你少開我玩笑了,真是!」
齊名雖然常開傻八玩笑,但多半都是無傷大雅,兩人認識到現在沒吵過任何架,這全賴傻八脾氣實在是太好了!
「阿名啊,今天生意好嗎?」管區警察問。
「生意差多了!原本還過得去,偏偏這些毛頭小子來搶生意,我這生意可差多了。」
「沒辦法,誰叫這些年輕人個個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擺地攤成本又低又好賺,當然都來做這行了!」
管區接著說:「對了,你家那老的身體可好點沒?」
「他是好多了,多謝你!對了,你有沒有聽過武通街,我有個朋友一直找不到這條街,你是管區應該會比較懂!」
「我想想看,等等……」
這一突然蹦的一聲,倒真是嚇人一跳。遠遠看過去,有火舌在蔓延,夜市裡的人,不論是擺攤的、逛街的、住這的,全都開始向外奔竄。管區看這情形,趕緊用無線電呼叫總部,並通知消防隊馬上前往滅火,拋下了齊名跑往現場。當然離開之際,他照樣沒有想出來武通街到底在哪裡?齊名看今晚生意鐵定做不成了,只好快點收拾好東西,趕緊走人要不然恐怕會遭池魚之殃!
「今晚生意真是糟透了,還是趕快回家洗個澡喝點啤酒,想想也很久沒有這麼早在家了!」齊名自言自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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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名回到家之前,在巷口買了點東山鴨頭,準備和沈伯一起吃點夜宵。一回家才剛插上鑰匙,連門都還沒開,齊名就聞到熬粥的味道,直引得齊名留口水。今早沈伯煮的粥,味道還在齊名的喉嚨裡徘徊之際,竟又有粥可以吃。齊名一想到,就格外興奮。開門一看,可不得了,燒餅、油條還有咖哩酥,加上那雞蓉玉米粥,惹的他食指大動!齊名忍不住上前偷吃了幾口,沈伯正好從廚房那走了進來。
「我聽見開門的聲音,還想說是誰回來了呢!怎麼今晚這麼早回來,我宵夜剛做好而已。」
「今晚生意差到不行,加上前面街口又失火,這生意哪能做下去?乾脆就回來,早點休息。」
「那正好,你肚子餓了吧?快來喝點粥。」
齊伯看桌上擺了包東西,便問齊名這是什麼。
「東山鴨頭,我在巷口買的,可好吃的呢!」
「東山鴨頭?這裡就吃得到?」
「當然!巷口就有一間,你若喜歡隨時都能買來吃。」
「我這牙齒老了,倒是吃不多!這東山鴨頭是我太太的拿手料理,她老家就做這個,我幾十年沒吃了,自從她死了之後……」
這話一說完,齊名也不知從哪接下去,問太多又怕觸痛沈伯的傷心處。只好埋首喝粥,來化解這場尷尬。
「我太太和我,是在抗戰的時候認識的。那時我都已經快二十歲了。戰爭的時候,哪有什麼東西可以吃,我太太她和家人走散了,只能躲在防空洞裡哭。我看她也大概十三十四歲,正在發育怕她餓著了,就拿了碗番薯籤給她。她一看到東西,馬上接了過去,沒三兩下就吃完了。這一路上,她就跟著我們去避難,中間還發過不少高燒!」
他吐掉骨頭後,繼續講到:「後來,戰爭結束了,日本人也撤出台灣。她眼睛真亮,就在路邊看到她娘,也終是一家團聚。我們就這樣分了手。」
沈伯往袋子裡去,拿了塊甜不辣,慢慢吃了起來。
「後來呢?你們怎麼又會在一起?」
「過了兩三年,我跟著我父親到臨鎮去買點肥料和種子,我父親遇上了熟人,就站在路邊閒聊了起來。我一個人無聊,買了碗豆花來吃,邊走邊吃剛巧來到間雜貨店前。就這麼剛好,我太太從店裡走了出來,她一看到我也顧不得手上提了一大堆東西,就衝過來抱住我!這舉動,還真嚇了我一大跳。」
沈伯倒了杯水,又繼續說:「她和我岳母來鎮裡買點東西,我岳母當時在中藥舖裡買香料,她看雜貨舖有賣點吃的,就進來瞧瞧!我看著眼前的女孩,在戰爭時可是穿的破破爛爛的。沒想到女大十八變,現在是個淑女了,心裡頭還挺高興的。」
沈伯盛了碗粥,邊喝邊又繼續講:「後來,我岳母跑了過來。她大老遠看還以為是哪裡的登徒子,正要劈頭痛罵時,認出來是我。要不然,可是當場出了個大糗。我這兩眼瞧我太太瞧得出神,可沒理會她說的話。我爸和我就被請到她家去吃個便飯,這上桌請客的就是東山鴨頭。那天我和我父親吃到撐不下去,還打包帶走。回去之後,田裡的事情太忙,我又去木工廠幫忙,有段時間都沒見到面。」 這夜已晚,沈伯把吃完的碗拿去後面浸著,準備明早再來洗。齊名則是進了洗手間,準備洗個熱水澡,然後投入周公的懷抱。雖然齊名想問接下來發生的事,不過沈伯似乎是沒有說下去的打算,他也不好意思再追問。沈伯和齊名這晚,各自懷著不同的情緒,跌入那深沉的夢鄉。

Saturday, September 17, 2005

晚,
總是偷偷的來,
不愉快的,
留給今日的晚霞。
晚,
和你共飲一杯,
茶或酒,
都只是一種澆愁。
晚,我要睡了,
你可以留下,
在我墜入夢鄉之際,
離開,
消失在黎明的一瞬間。
記得,
幫我關門,
謝!

中間

床,
變成祭壇,
揮灑著聖水,
期待著什麼的降臨。
窗,
變成入口,
迎接未知數,
換算著靈魂的進出。
中間,
什麼也沒有,
左邊是空盪,
右邊是盈滿,
用血顯靈,
凡人的卑微,
碎裂......

Friday, September 16, 2005

共度鵲橋時(5)

齊名看王小姐睡的這麼安穩,有點不好意思把她吵醒。王小姐原本就只是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怎麼說她也是被人家僱來的。
「齊先生,看到你來我想老先生一定很高興。從早上他就一直問我,怎麼還沒來呢?」
「他就是那張嘴硬,不過他沒惡意。這是這個月的錢,你點點。」
「我看是不會錯的。最近,生意好嗎?」
「多了幾個小毛頭搶生意,不過我老字號,不會有太大影響。聽說你要結婚了,是真的嗎?」
「對啊!人家都追了我九年,總不能繼續下去。到時候你一定要到,可不能不來喔!」
「當然、當然!」
說完,齊名也不想打擾王小姐休息,便到處走走看看。其實齊名心裡是吃味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出嫁,這可難受極了。齊名第一眼見到王小姐,心中就有股衝動想約她。那段時間,天天都去找她,有時還約吃飯。直到有次在巷口看見王小姐摟著未婚夫,兩人在那打情罵俏時,才明白她早已名花有主了。之後,兩人維持著淡淡的關係,只能說相見恨晚。
房間內,齊老頭和沈伯兩人倒是聊的挺開心,年過半百的人,走過相同的歲月,有著相同的歷史背景,講起話來格外親切。只是齊老頭心裡頭,就是覺得沈伯有點面熟,卻又說不出在那看過。見齊名走進來,便又扯起嗓門大吼!
「你這笨孩子,武通街在哪我不知道,你自己找去。你早該回來了,倒杯茶給沈伯,快點!」
「知道了!爸,你真的不知道?你想清楚沒?」
「我晚點再想想,你先帶沈伯回家去,可得好好照顧人家,終究是長輩。」
「真囉唆!沈伯那我們先回家,爸你得好好休息,別再胡鬧了!」
「這次就聽你的,有空多來看我。」
齊名嗯了一聲,和沈伯往外走去。走廊上,剛巧碰到王小姐回來,便放心交給她照顧。走到電梯門那,沈伯似乎有點意外!
「咱們不是要下樓去,怎走到這來?」
「坐電梯下去,才快。這可是六樓,走下去命都沒了。聽你這口氣,沈伯你剛剛是怎麼上來的?」
「從旁邊的樓梯,奇怪都沒人!我還心想這些人怎麼都不走樓梯,原來是坐這玩意。這東西我沒坐過,這可是第一次。」
說著說著,電梯們緩緩開啟,兩人走了進去,齊名教他如何按鍵,讓沈伯開了不少眼界!
「城市就是不同,鄉下可沒這東西,我這好像劉姥姥逛大觀園,活像個鄉巴佬。」
「人總有第一次,沒人會笑你的。等會我先帶你回去,你煮個東西來吃,可別餓著。今晚我會提早下班,到時候再來打算。至於武通街,我再問問人,也許會有個什麼眉目也說不定。」
「就麻煩你了!」
兩人從醫院裡走了出來,一路上沈伯眼睛東瞧瞧西瞧瞧,沒有和齊名講到半句話。齊名心想沈伯到底是打哪來的,就算是南部來的,總不可能連電梯這東西都不知道。兩人走向小坡,剛巧社區內廣播,這天正好是八月十六,不就是農曆七月五日。齊名沒注意到日期,也沒注意到他在過兩天就長一歲,這天不正是牛郎織女相見的日子!

Wednesday, September 14, 2005

藍色信封

謝謝你的一封信,
讓我知道你過的很好,
你說你不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我很為你高興。
謝謝你的一句話,
讓我知道你真的長大,
你說你不再留戀著昔日,
我很為你開心。
今天我要寫給你一封信,
讓你知道我正努力著,
我想你會為我感到驕傲。
今天我要為你寫一封信,
信裡面的我不再嘆氣,
我想你和我是真的告別過去。
一個明天的來臨,
是為了下一次的奇蹟,
蓋上郵戳的那封信,
寫著某年某月某日,
那天,
我和你一同擁有。

Monday, September 12, 2005

共度鵲橋時(4)

喜慶醫院3025病房內,齊老頭像個肚子餓沒奶喝的小孩,在那邊對王小姐大呼小叫。一下又裝成鬼臉嚇她,這王小姐什麼技倆都使了,就是鎮不住他。只能坐在一旁嘆氣,空等齊名的出現。
喜慶醫院這停車位可難找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等到許久後,卻讓後面的休旅車撿了個便宜,氣得他猛按喇叭!終於,在附近的小坡上,找到一處空位,勉強停了進去。一路上,沈伯向他提起鄉下的兒女,聽他這麼一說,齊名倒是好生羨慕。一個兒孫滿堂的老人,脾氣溫和有理,當他兒子的人想必很好命。哪像他家那老頭,動不動就句粗話,開口沒好聽的,就是這樣常動怒,肝火才會這麼大,也才有高血壓這玩意!
沈伯畢竟年紀大了,稍微走快點就氣喘噓噓,齊名要他慢慢跟上來,自己一個人先上去。才剛出電梯,大老遠就聽見齊老頭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唱京劇,不過旋律雖像卻是五音不全,害他整個人都不好意思。齊老頭才一看到齊名現身,馬上就是破口大罵!
「去你的!你這死兔崽子,老是嚷嚷要來看我,遲遲到現在才出現,真是不孝!我造了什麼孽,天啊……」
眼看齊老頭又要上眼苦旦的戲碼,齊名馬上制止了他。
「我看我要是再不來看你,這醫院的天花板,肯定被你吵到破了個大洞!最好是剛好塞住你的嘴巴,耳根也清靜些。」
齊名將手裡燉好的雞湯交給王小姐,交代她點事便請她去休息一會,這裡由他接手就可。
「這麼久沒來看你,氣色好挺多的,要不然怎麼有氣力罵人?」
「要你管,臭小子!幹麻生意做這麼大,這麼久沒來?」
「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也不看自己躺在床上,還在那逞強,難怪沒人肯跟你同房。」
「這是單人房,蠢蛋!」
「我爺倆別再爭了,吃點蘋果,皮我都削好了。」
「良心沒被狗咬,我當給你面子,要不然你跪下來我還得考慮一下。」
「是是是,就你厲害!有件事問問你,可得回答我。」
「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給你問,別想我告訴你房契在哪!」
「問你那幹嘛?早晚都我的,除非突然殺出個私生子。」
「胡說什麼?我只愛你媽一個,有屁快放,趁老子心情好。」
「你有沒有聽過武通街?有個老伯找不到路,快急死了!你要是知道,快快告訴我。」
「武通街,這我可得想想……」
齊老頭在想的同時,沈伯可終於到了,齊名正在想怎麼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正想出去看看。
沈伯說到:「這爬起來,可真是累人!年輕人真好,都沒半點疲態。」
見沈伯走了進來,齊老頭也抬起頭來瞧瞧。
「沈伯我跟你介紹,這是我家那老頭。」
齊名接著說:「爸,這就是我剛跟你提起的朋友,你起來認識認識。」
齊老頭這人脾氣是暴躁了點,但為人還算客氣,在外人面前總不能失禮,趕緊坐直了起來!
「你好,叫我齊仔就好。你拜託我這笨兒子幫你找,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開計程車開到迷路,簡直就是個大路痴!」
「不會、不會。他人滿正直的,還收容了我一晚,沒他我可真要路宿街頭了!」
「你這笨小子,愣在那!還不拿把椅子來,真不懂得規矩。」
「好好好,真是的!你們慢慢聊,我找王小姐談點事,你可得對人家客氣點,懂嗎?」
「囉哩叭嗦,快滾快滾!」
齊名看兩人聊的挺開心,便偷偷出去找王小姐。這個月的看護錢還沒給她,他往大廳走去,王小姐正在那歇著呢!

Sunday, September 11, 2005

當風吹過鞦韆時,
我已不在,
只剩下忘記帶走的緞帶,
飄蕩在冷漠的空氣中......
雲,
從頭上飄過,
要我記住,
這刻是多麼的孤獨。
我試著回到過去的小屋,
樑柱塌了,
屋頂垮了,
唯一不變的,
是當年用眼淚種下的柳樹。
美麗的回憶,
在晨曦的瞬間,
如露水般蒸發。
空洞的心,
需要找人來填補,
人,
仍然在掙扎,
掙扎在黑夜與白晝的切割點。

Saturday, September 10, 2005

共度鵲橋時(3)

齊名睡到自然醒時,早已日上三竿。昨晚幫沈伯整理房間,又拿出放在收藏櫃裡的涼毯和電風扇,花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能夠上床睡覺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後來連澡都沒洗,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那聲音如響雷般打了一整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下雨了。半夜,沈伯起來看看他,幫他蓋了下被子,才又回房睡覺。
齊名慵懶地從床上爬起,走到廁所來準備洗澡,全身黏瘩瘩怪難受的!他轉開了水龍頭,慢慢沖濕,抹上點肥皂一處處慢慢搓洗,正準備要將全身泡沫沖掉時,傳來陣陣的叩門聲。
「你醒啦!剛才有你的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要你趕快回電。另外我煮了點粥,等會你也喝點。」
「真是麻煩你了,你稍待一會,我就快好了。」
齊名起床後,就一直忘了沈伯在家這件事,直到剛才的叩門聲,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雖然答應要幫忙找找,但長這麼大來,卻沒聽過武通街,連在開計程車時,都沒遇到過。不過,現在還是趕快洗完澡,這一身泡泡也挺難受。
已經有許久未曾吃過午餐了,尤其還這麼早起床,連齊名自己也感到十分訝異。
「來,我幫你盛好了,趁熱快吃。」
「你說醫院打來,八成是我家那老頭,又再鬧彆扭了!只要兩三天沒去看他,他就靜不下來。下午得跑一趟才行,可是又得帶你回去,該怎辦?」
「沒關係!你看你父親要緊,我不急我不急。」
「沈伯你是從哪來的?我看你不像住在附近的人。」
「這說來話長,你先吃完後我再告訴你。」
齊名與其說是在吃粥,還不如說他是大口大口的喝下去,連咀嚼的動作都沒有。吃個八分飽後,他起身打了通電話到病房,來接的是照顧齊家那老的看護。
「王小姐,我爸又惹了什麼麻煩了?你要他別鬧,我下午就去看他。」
「今早您父親竟然跑去偷看林老太太換衣服,被人發現追著跑。」
「他什麼做起內衣賊的事了!真是氣死我了!」
「不只,老伯他還不肯吃飯,昨晚還把飯潑到地上,我真是拿他沒辦法。這麼大還像個孩子,我會轉告他的,別擔心有我看著,不會出什麼事的。」
「真不好意思,這麼麻煩你,待會見!」
齊名從冰箱拿出冰啤酒,給沈伯倒了杯酸梅湯,兩人開始閒聊了起來。
「沈伯,你打哪來的?描述一下,也許我比較好找。」
「前些年,我在鄉下養老,那裡到處都是水田,沒有這個高的房子。我家是磚瓦搭起來的四合院,不過時間久遠了點,有些地方都開始漏水。我老家是種田的,可惜我年紀大了,怎麼也使不上力。兒女都大了,每個月也給我些錢,才慢慢休耕,將事情都交給他們處理。」
「原來是這樣,你兒女可真孝順!」
「好說。幾個禮拜前,我收到家妹的來信,她先生死了,一個人怪寂寞的,希望我去陪陪她。我心想去走走也好,也就北上來找她。不知道是我走錯了路,還是我看錯了,我一直找不到,才會在路上徘徊。」
「那你在那晃多久了?」
「也沒多久,倒是走了不短的路,腿挺酸的!說起來也奇怪,在鄉下我是有聽過城裡的繁榮,但沒有這麼多的高樓,火車站也和以前來的時候不同,路上也都沒有任何鐵軌,和我的印象出入太多。
幸好我遇到你,打算向你問路,但見你生意這麼好,只好站在那一直等,直到你收攤為止。最後,你不只請老頭子吃麵,還請我來你家住,想到這我就不好意思,好像佔了你很多便宜。」
「聽你這麼說,你妹妹住在城內,該有電話才是。何不打通電話,請她來接你呢?」
「老頭子我也不是沒想過,這電話怎打就是空號,打回去家裡也說我打錯了,現在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別急,我去隔壁問問,也許他們曉得。」
「就麻煩你了。」
齊名一口氣把啤酒喝光,轉個身跑到隔壁王太太家裡。王太太家養了隻獒犬,臉上有四個眼睛,脾氣可火爆了。若是陌生人跑進去,腳上多一圈齒痕還算是小兒科的呢!不過這狗會認人,和齊名作了這麼多年厝邊,看到他就跑過來猛搖尾巴,一副十分討喜的模樣。
「怎樣?BOBE有沒有想我?我好像很久沒過來了,對吧!」
這王太太雖才剛過五十五歲,走起路來卻像個七十歲的大嬸婆慢慢吞吞,若真是來個火災或什麼急事,可就真急死人了。只是她命好,兒子每個月都回來探望她,有時還會接她過去玩玩,生活過的挺開心的。齊名從小就喜歡叫她沈殿霞沈殿霞,叫的叫的也就熟了起來。


「齊名,你倒是很久沒來看我了,真是沒良心的小心肝!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
「過來看你有沒有減肥成功!我看是沒有,倒是又多了幾磅。」
「你這孩子嘴巴就是這麼壞,不認識你的還以為你是故意的呢!」
「說笑的,王大媽!我過來問你有沒有聽過武通街,有個朋友想去那裡,怎麼就是找不著路。」
「這名字我越聽越耳熟,你坐坐讓我想想。」
這大熱天,王媽坐在那沉思了一番,齊名的汗一顆顆掉了下來,還真夠熱的他心想。
「我一時想不起來,你去問問你那死老頭,他這人是不認真,但懂得倒挺多的!」
「好吧!既然如此,等會我去醫院再問問他。下次再來看你,沈殿霞。」
「少惹我開心了,沈殿霞哪有我這樣呢?你可別工作過頭了,知道嗎?還有老大不小了,快點討個老婆讓你爸爸開心,這什麼中風馬上好一半。也好讓我喝喝喜酒,沾你的喜氣。」
「有機會有機會,我先走了!再見囉,BOBE!」
齊名從王家串完門子後,一回家就看沈伯在冷氣機那,左看看又看看,又不知在看什麼?便過去問他,這一問倒是讓齊名吃了一驚。
「小夥子,這什麼機器?竟然還會跑出涼風,倒挺舒爽的!」
「這是冷氣機,沒這,這夏天可難過了!」
「這話怎說?夏天搖搖蒲扇,加上那徐徐的風,挺涼快的。」
「沈伯,如果只搖蒲扇,我看你會昏了頭都不知道。」
「你身家背景不錯,還有台電視機,還是彩色的。真令我大開眼界!」
「現在人人都有一台電視機,便宜的很,六七千就有了,有什麼稀奇。」
「我們鄉下只有雜貨店,放了一台電視機,還是黑白的,果然城裡人各各都是老爺夫人。」
「我看乾脆請慈濟去救濟你們,還比較快!不過說真的,那什麼武通街連隔壁王太太都沒聽過,我看得去問我家那老頭子才行。你等等,我換件衣服,就去醫院找他。你也一起來吧!」
「這好嗎?」
「沒什麼好不好,我家老頭不會發什麼牢騷的,看你要不要去上個廁所,醫院離這有點距離,得開車去才行。」
齊名說完後,走進了換了件衣服。沈伯只是一個人坐在那,喝著那杯酸梅湯,他心想這酸梅湯還真是不酸啊!

Friday, September 09, 2005

受傷的心

把憂愁放進去,
融成一塊,
成一方型的皂。
把憤怒加進去,
和在一起,
成一漩渦的蜜。
把傷心丟進去,
放在一角,
成一易碎的玉。
我是一隻大紋蝶,
找尋著受傷的標誌,
啜飲你的傷口,
直到痊癒為止......

Wednesday, September 07, 2005

城市浪遊0001

開學之前,幾個朋友出來聚聚,大啖麻辣鍋,聊東聊西,好痛快!慶祝完六月七月的生日後,大夥兒跑去士林夜市逛逛,陪一群女生逛街,也不是第一次了!看著她們挑衣服,一件件花花綠綠,兩件500或是什麼的,逛久了還真不知道要買哪一件。看著她們穿梭在衣群之間,就像一隻隻的花蝴蝶,正在尋找值得停下的花笣,而忙進忙出。
買衣服就是要挑自己最喜歡的那件,不過不管你有多喜歡,如果沒有你的Size,都是白搭。在這年少輕狂的歲月,多少人想談場轟轟烈烈的愛,愛的死去活來,愛的呼天搶地,那就是烈愛。但街上那麼多人,有些人有著光鮮亮麗的外表,價值等同Dior or LV等名牌貨。如果不適合你,就算包包再貴,放在你身上就是難看。談戀愛也是,不僅是要挑吸引你的,更要緊的要像衣服一樣穿的合身,對吧!
挑不到喜歡的衣服,那就到下一間去吧!找不到喜歡的人,試著等待一會吧!

Monday, September 05, 2005

共度鵲橋時(2)

「老伯,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睡,在這裡可是會著涼的。還是你沒錢回家,要不要拿點錢給你?」
老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對著他微笑,那種笑不似鬼片裡的陰森,而是帶有一股力量直街深到心靈的深處!齊名看老人沒有任何回應,只得再問一次!
「老伯,你有聽到我的話嗎?」
老人點了點頭,就是不說半字。老人穿了件白色襯衫,和一件有點舊的西裝褲,兩鬢已經發白,頭上戴了個阿西帽,活像百科全書裡的妙博士,就差沒帶個細框眼鏡。他從口袋裡拿出了封信遞給齊名,齊名有點好奇,便將紙條接過來看,上面只簡單寫了幾個字:「武通街五號,羅公館。」
「老伯,所以你姓羅對吧!」


老人搖了搖頭,他抬起雙手,手指慢慢指向收信人的位置,齊名這才看清楚信上的名字。
「沈富。老伯不好意思,我書讀的少,都忘了這信怎麼看了。沈伯,這樣稱呼你恰當嗎?」
老人依舊點點頭,齊名看時間也有點晚,一旁的店家都開始關門,只得先將東西收一收。至於沈伯,只好請他先在一旁等著。許久,齊名終於把東西放上卡車,沈伯依舊站在那,他看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如果就這樣走開,他自己恐怕也不能安心。只好再問問他住哪裡,這次沈伯倒是願意開口了!
「沈伯,你要去武通街五號我是清楚。但我壓根兒沒聽過武通街,你要我怎麼幫你?」
「小夥子,我也不知道武通街在哪?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這一開口,倒真嚇了齊名一跳!沈伯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這可不在他的預料範圍內。齊名看眼前的沈伯,心想他該不會是得了老人癡呆症了吧!


齊名被他這麼一開口,倒真的嚇了一跳,至少在老人回答的這方面,並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二來沈伯好像忘了自己住在哪裡,該不會是得了老人癡呆症了吧!
「小夥子,你在想我可能老人癡呆症,對嗎?剛好相反,我腦袋可還靈光呢!」
「那你怎不知道如何走?」
「老頭子我第一次來城裡,這人生地不熟,要我往哪去?」
「那你說該怎辦?這麼晚了,找個人問路都難,我也沒輒。」
齊名想了又想,接著說:「那你先跟我走,我再替你想辦法!做整晚的生意,肚子餓的受不了,先去吃碗麵如何?」
「就聽你的。」
齊名要沈伯在那等著,他把貨車開過來後,然後請沈伯坐在身旁。到了麵攤之後,齊名才發現沈伯沒繫安全帶,可幸虧一路過來沒有警察駐崗。齊名想沈伯看起來也不是神經有問題,乾脆帶他回家住一晚,明早起來再打算!
齊名家那老頭,又因為心臟病入院,幸虧看護王小姐及時發現,才沒有一命烏呼。現在回到家去,齊名也是一個人,多了個沈伯,倒也不會太差。他倆各點了碗擔仔麵來吃,沒有講什麼話,也沒看對方要吃完了沒,純粹專注在吃麵這件事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父子出來吃點宵夜呢!
「好久沒來吃了!還以為你不做夜市生意了。這位是你爸爸嗎?」
麵攤的老闆和齊名頗有交情,趁著客人少,跑來寒喧一會。齊名原本想跟他解釋,但見沈伯也沒有任何澄清的打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久沒吃的這麼飽了,還真多虧你!」
「今晚先住我家,明早我再去幫你問問。」
「這怎好意思?半夜帶個老人回家,你家人不會見怪嗎?」
「哪的事?我家那老頭,人躺在醫院,回去也沒半個人。多一個人,家裡也多點生氣。」
「聽你這麼說,你父親生了場大病,無恙吧?」
「沒事沒事死不了,已經能下來走動走動了。就那張嘴,還是饒不得人。」
齊名也不是不喜歡家裡那老頭,只是母親過世後,齊父這嘴講出來的話更酸溜溜,大概只有齊名可以忍受的了!齊名轉身起來去付錢,沈伯也從位子上移動,走到外邊去等他。
「老闆,算算多少錢。」
「兩碗麵加一份嘴邊肉,總共一百。」
「剛好。牙籤來一枝。」
「謝謝!有空再來吃……」
齊名先去把車停好後,才待沈伯回家。沈伯又恢復了先前的沉默,只是輕微地點點頭,默默跟在齊名的身邊。齊名的家離夜市是點遠,附近都是些老房子,少說也有十年了。當年齊父剛好手頭有筆閒錢,作工的哪知道如何投資?這左思右想之下,妻兒也都有了,就差一棟屬於自己的房子。當時墘璐街剛好開始發展,看準了以後這房價肯定會再高,不如趁早入戶,也就大手筆買了一塊地,然後建了棟三層的樓房。只是這幾年下來,墘璐街不僅沒當年想的繁榮,反倒是退後好幾部。想轉手,恐怕連二百萬都不到,看在這都是老鄰居,買東西也挺方便,齊名才一直沒有搬走!
走著走著,齊名家也總是入了視線範圍,花台上的杜鵑是父親閒來無事種的,現在看起來仍然動人。
「這棟房子建得真好,光是這瓷磚的選擇,就是上選了!花台上,又栽種了些盆栽,頗有生氣。」
「我家老頭是個粗人,不過眼光不錯,這附近房子沒一間比得上!」
他接著說:「到了,進去吧!」
齊名要沈伯小心門檻,小時候顧玩沒注意到,摔了不少次,連門牙都掉了,痛得他哇哇大哭!

Saturday, September 03, 2005

我向天主許願,
給我對翅膀。
羽毛在飄蕩間,
緩緩灑下金粉,
如同沉降的日,
西墜......
拍盪,
產生了悸動,
心和天連在一起,
成一律。
天使的翅膀,
透明而完美,
載著世人的幸福,
遠降,
襲近!
我的翅膀,
灰色帶點憂鬱,
墮落的天使,
包圍著不幸。
翅膀,
等待著甦醒的時刻,
福音,
將以悲傷而譜曲!

Friday, September 02, 2005

Hot News

9/2日起,
每週一每週五,本版將刊出作家「竹野本見」,第一部網路小說「共度鵲橋時」,歡迎閱讀。
每週二,本版將刊出自寫專欄「城市浪遊」,歡迎閱讀。
每週三每週四,閱讀點超現實的新詩,也不錯!
每週六每週日,將有即興創作,預計將在10份刊出自寫劇本,歡迎大家閱讀!
如有任何意見,可以寫在本人的留言板上,謝!

除了小說部分,其餘將會隨時間調整,不好意思!

共度鵲橋時(1)

擺地攤的人看天吃飯,若是三兩天就來個颱風,或是細雨綿綿的梅雨季節,這一鬧生計可就大受影響。齊名在夜市裡擺攤子,也不是三兩天的事了,少說也有三年五載。近幾年世道不好,失業率年年飆高,那些剛出社會的小毛頭,以為擺地攤好做,都來搶地盤!以齊名這把年紀來說,還真是有點吃不消。雖然沒有妻小在那嗷嗷待哺,但家中尚有個老的要養。這老人家年紀大了,病痛也跟著多,長時間下來醫藥費可不少,不多賺一點可不行。再過幾天,就要步入三十五大關的齊名,平時不抽煙不喝酒,沒什麼壞習慣。人長的也不算太差,幾次相親下來,就是沒什麼好結果。孤家寡人一個,想想也怪寂寞!

「小姐,看看我們的衣服,這可是目前最流行的短外套。要出入時尚派對,沒有怎行?」
「老闆,還有沒有其他款式?這件我有了。」
「有。我拿給你慢慢挑,像這款我們賣的最好。兩面都可以穿,裡面可是最In的粉紅桃,外綴一點亮片,很多明星都有!你要,我算你便宜點。

「有比較小的嗎?我要S的。」
「有有有,小姐你真好運,最後一件讓你買到。這樣好了,我算你三百五就好,你看如何?」
「老闆,再便宜一點!三百就好,不然我不買了。」
「小姐,這樣下去我真的沒賺到多少!好啦!看你這麼漂亮的份上,三百就三百。」
「來三百給你,老闆你人真阿莎力!」
「下次有新貨,記得再來光顧!」
齊名目送客人走後,將剛剛賣走的衣服再補一件。其實什麼跳樓大拍賣,或是最後一件賣完就沒等等,都只是店家的噱頭。像夜市一家賣衣服的,說什麼跳樓大拍賣,到現在都已經賣三年了,只有一些貪小便宜的人才會相信。齊名把剛收到的錢放進下面的盒子,沒幾分鐘就賺了二百塊,今天生意還真不錯!
接近午夜的夜市,人潮不減反增,就像夜店一樣,越夜越火!攤子前站了個老人,齊名忙著做生意,沒有注意到。老人就像呼吸般的平常,只是靜靜地站在那,沒有任何的突出。等到齊名注意到時,已經是過了兩小時的事了!

Thursday, September 01, 2005

麻花繩

麻花繩,
一結一結,
一絲一絲,
何時才能編到心上人?
麻花繩,
交織成往,
錯過成憶,
小眼睛看不到心傷處!
麻花繩,
拋向空中,
能抓的到霓彩嗎?
麻花繩,
深入地底,
能套的到故人嗎?
麻花繩、麻花繩,
你是月老簽的一條線,
所能代表的卻只有永遠,
是永遠的寂寞,
還是永遠的幸福?
麻花繩、麻花繩,
我的線斷了,
現在我只能在空中飄蕩,
那是死也無法了解的冷清,
你懂嗎?

Monday, August 29, 2005

九月之始

下部小說,
是個不同年代的故事,
但都發生在相同的城市,
城市經歷了一場大混亂,
人口慢慢地減少,
她們只能透過嘴,
把故事流傳下去,
流傳在不曾存在的城市。
酒吧,
老闆娘、老主顧、不知名少女、遺誕者,
四個人,
不同的背景,
不同的想法,
唯一的共通點,
就是死亡的印象。
請期待最新一部小說:
「煙雨紀」。題目暫定

Thursday, August 25, 2005

幽人

夜半,
聽到了歌聲,
從樓梯悠悠傳來,
我輕輕地靠近,
想像它的美,
是透進肌膚的滑!
走到中途,
聲音就像拋到黑夜之中,
沒了個底,
剩下無盡的轉彎。
唱歌的人不再,
剩下一縷輕煙,
消失在紅色的大門前,
什麼也不留下。
看著燈泡的閃滅,
看著無底的盤旋,
輕輕唱起歌,
孤獨的夜晚中,
剩下的,
只有幽人的歌聲,
卻什麼也喚不回......

清『舟』小菜

船槳滑動在小湖上,
驚動了休憩的蜻蜓,
擺盪雙翼,
穿梭在湖波之間。
蝌蚪徘徊,
在月光透入的剎那間,
進化,
發出不懂的言語。
我往湖中丟石頭,
聽不到的墜落,
找不到的出口,
湖,
無聲消失在未來....
我看著葉飄落,
落在水面上,
想抓住,
卻失了個衡,
一碰就碎!
耳朵聽到的聲音,
是種禱告,
傳遞著無限的祝福,
傳向遠方!
我躺在舟上,
夢,
是輕柔的觸手,
這一睡,
又是五百年。

Monday, August 22, 2005

G‧撒

極端的像刺,
往兩邊穿開,
流下罌粟紅,
走開......
灰濛的身影,
放在石頭下,
只剩下一點,
非空......
活生生切割,
靈魂只剩一半,
不完全的個體,
能得到救贖嗎?
人的精神,
放掉,
賜給我的慈悲,
化成手中的紋,
刺青......
就這樣,
坐在椅子上,
窗簾拉起,
將消失的,
重生....

傻瓜

我拼命按著電話號碼,
123456789+0,
不管是如何的排列,
都排不出你家的電話號碼。
我差點哭了出來,
以為你忘記我,
還是我忘記你,
生命找不到的答案很多,
可是一點也不想。
拿起通訊錄,
你的名字已經消失,
我們認識,對吧?
不確定,
不論我把腦袋瓜怎麼看,
也沒看到你的影子,
你是把遺失的鑰匙,
找不到回家的門。
我拿槍,
往自己喉嚨裡開了一槍,
槍響後,
我才想起,
我根本不認識
關係就像玻璃,
你在一邊,
我在一邊,
我們只是自以為是,
因為人是沒腦袋的動物,
不是嗎?
現在,
躺在電話旁邊,
擱著我的書,
你終於.........
「喂.........」

分開旅行

睡到八點起床,
第一次沒和朋友出門,
長久以來,
我一直為朋友、同學和家人而活,
忘了為自己而活。
一個人的獨處,
有時嫌寂寞了點,
獨處時,
忘了該擺哪一種表情。
為了別人而活,
需要別人的肯定,
卻忘了,
這場人生是你的。
我睡的好沉,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
也不用強迫自己做些不喜歡的事,
那樣的我,
最好快點忘掉。
只要我快樂,
就算是住在茅草屋裡,
我也無所謂。
今天,
六福村留給你們,
你們玩的開心點,
也可以來點Girl's Talk,
今天沒有兩個臭男生在。
也許,
我太依賴你們,
卻忘了身邊的人,
我可以一個人好好的活,
別太擔心!
聽,
歌又開始放了,
分開旅行由劉若英和黃立行所唱,
現在正是我們分開旅行的時候了!

Friday, August 19, 2005

梧桐

靠坐在菩提樹下,
有種感覺,
從心裡慢慢浮現,
在扶疏的光影中,
一種東西,
飄了!
摸了摸濕土,
抓起一把,
從指縫間慢慢流過,
我的半生,
埋葬在這,
這種感覺叫留戀!
我的鼻貼在木皮上,
螻蟻爬過,
從那細穴中,
看到了我,
從我身上卻看不到,
當局者迷,
就像春藥─短暫的快感。
我進了梧桐樹,
幾百年、幾千年,
在佛祖的燈燃盡前,
筆直地往前走,
走過世間的蹉跎,
走過地域的苦厄,
走過夢土的曇華,
像朵蓮花,
盛開......
現在,
我是顆種子,
梧桐已不再,
我在此等待,
下一個無限,
只有我的仙境,
原來,
佛即是我。
(做完夢後的感想)

愛之頌

就像風一樣的輕,
因為愛不是一種負擔。
就像水一樣的淡,
因為愛不是一種欺騙。
就像浮在水上的萍,
我倆的心越靠越近,
微風輕拂,
這樣的愛沒有距離。
我等著,
就在那下午的階梯上,
你的身影緩緩出現,
就像是一隻貓,
我靜靜地等待,
你摸著我的頭,
唱著我們的歌!
現在,
我站你床前,
看著熟睡的你,
摸著你的臉頰,
我好想好想告訴你─我愛你,
就像是風鈴搖動般地自然,
這一刻我擁有了你。

Tuesday, August 16, 2005

><

總是看著舊照片想起你,
想起你的好,
想起一起揮灑過的歲月,
那時,
就像艷陽下的向日葵,
我們只懂得付出,
不在乎收穫!

總是看著舊照片想起你,
想起你的壞,
想起一起走過的那段路,
那時,
就像城市中的十字路,
我們不斷地相遇,
卻又錯過彼此。

現在的你,在哪裡?
現在的你,想我嗎?
在那遙遠的地平線,
藏著我們的秘密,
有天,
我們會一起,
將它揭開,
用肉眼裸視,
因為那年,
我們一切的一切,
都只是夢,
一段不可能再來一次的夢!

Sunday, August 14, 2005

黑咖啡不加糖

黑咖啡不加糖,
好苦,
就像我的個性直來直往,
就是這麼純粹!
黑咖啡不加糖,
好濃,
就像我的個性真實存在,
就是這麼簡單!
不喜歡複雜,
不喜歡捏造,
我就是黑咖啡不加糖,
你要喝嗎?

如果

坐在捷運上,
望著每站的人潮,
看著列車進入隧道,
映在玻璃上的人影,
面無表情,
好像什麼被抽乾了似的,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我看著自己,
突然想到,
這樣的臉會帶給我幸福嗎?
從何時開始,
我忘了要多一點笑容,
忘了要多一點感動,
總是錯過身邊的美,
卻期待下一刻更好!
我在一個陌生的站下車,
出了捷運,
外面,
還是像以前一樣這麼冷淡,
可是,
看的人不同了,
我一個人靜靜地走,
走在那條我最熟悉的路,
叫做珍惜!

Friday, August 12, 2005

離調

我放了一隻腳,
放在哪裡我忘了?
只知道那裡聽得到誦經聲,
如此不斷循環而已。

我放了一隻手,
放在哪裡我忘了?
只知道那裡看得到蜻蜓點水,
如此不斷點觸而已。

我放了一隻眼,
放在哪裡我忘了?
只知道那裡感覺得到沙礫飄飄,
如此不斷摩擦而已。

我放了一顆牙,
放在哪裡我忘了?
只知道那裡碰得到溫熱的臉頰,
如此不斷搓揉而已。

我在哪裡我都忘了?
是卡夫卡的輕離?
是村上春樹的幾何?
是畢卡索的次元?
可能是,
可能不是,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不真實,
我在地下道看到的水滴,
是幻影嗎?
還是我呢?

Saturday, August 06, 2005

城市之窗3

一起床,看到屋外透入陽光,一點也沒有颱風剛過的跡象,昨晚風倒還滿大的。隔壁的房子仍然是不斷往上蓋,我看著那些在艷陽下工作的勞動者,雖然是存在著一股敬畏,卻又很討厭他們,
畢竟房子建好後我就失去觀察樓下路人的機會了!看了看強尼戴普的介紹,我沒有很喜歡他也沒有很討厭他,雖然之前被他拍的秘窗給無聊到了,但我很贊同他的一個想法,都市真的很不適合居住一輩子,尤其是孩子小的時候。暑假,我總是喜歡到南部去走走,尤其是有竹林的地方,這是本人特別的偏好!在鄉下,我才有辦法可以達到真正的放鬆,至少我們可以短暫告別都市的忙碌與緊張,可以稍微忘記捷運上的擁擠,可以稍微忘記打卡打工的無聊。我聽到長輩都說過去淡水河有多漂亮,也許有一天─永遠不會來臨的一天,白鷺絲會再出現也說不定,我會繼續等待,
因為我是這個城市的紀錄者。

Thursday, August 04, 2005

惘然‧悔意

晨曦,
霧氣瀰漫,
樹下的人影如方塊般散開,
漸漸消失在露水之中。
石頭上,
蜻蜓歇息,
翅膀就像透明的水晶,
成六角形反射,
成一宇宙。
風,
不是孤獨地流動,
水,
不是自我地守護,
交匯在佛陀的手中,
成為那頭上的釋迦。
鐘聲,
忽然響起,
有時如磬石,
有時如彈箏,
一個音波回蕩在空間,
徘徊,
然後傳進樹的漩窩中。
我,
化成無數的蝴蝶,
在灑下金粉前,
起舞,
然後在朝陽射入之時,
成為一句驚嘆。
原來,
交錯的回憶所成的,
只是無盡的三次元。
(看完張愛玲的惘然記後,若有所思而撰。)

自我燃燒

如果生命只是一朵花呢?
我們能否承擔住所有的重,
即使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即使接不到朝曦的露水,
即使希望從我們的手中消散!

如果生命只是一灘水呢?
我想我們可以踏過,
我想我們在那裡面養金魚,
我想我們可以讓它自然蒸發,
因為生命就是這樣的自然!

如果我是一團火焰呢?
把所有的不好、所有的不幸、所有的負面,
就丟在生命的火光中,
慢慢散發出令人掩鼻的臭味,
也許會討厭,
但之後卻是芬芳的。

我的手掌能給我多少幸福呢?
也許是0也許是100,
手掌永遠無法給你幸福,
因為它不是你!

遇不到

我不可能向奧戴麗垛本在未婚妻的漫長等待裡那樣,
數著數字等待奇蹟的發生,
奇蹟之所以稱為奇蹟,
就是因其它可遇不可求。
如果我每走過一個街口,
都得期待,
那恐怕是另一種傷害,
就因為有了期待才會帶來失望。
如果我得將每個人放進我的腦海,
那我的腦會變成海綿體,
漸漸地枯萎......
如果遇不到,
就應該在那刻就讓他走,
強拉住的愛,
不是愛而是一種透徹的恨!

Wednesday, August 03, 2005

可能的影子

我:影子你陪我一下如何?
影:不要,我該休息了。
我:你走了,我要怎麼辦?
影:你可以跟我走,換你當我的影子。
我:我要怎麼變成影子?
影:我也不知道,也許你變成我的影子,我會消失也不一定。
我:那我呢?
影:你得找尋下一個寄主。
我:......
影:再見囉,我的過去式。
我:是你該走的時刻了,你的未來式。

山洞

那天跌落下去的時候,
全世界的人以為我死了。
誰知道,
我掉落一個陰暗的山洞,
四周只有抑鬱的濕氣,
和蠕動的蛭!
黑夜,
總是在毫無防備時來臨,
我蜷縮成蛹型,
只能默默等待!
白晝,
就像劃開中間的利刃,
是令人痛苦的快樂,
雙面刃。
終於,
手錶的時針指針都停了,
我,
漸漸被遺忘,
被推擠到世界的另一端.
另一端,
會有誰呢?

(做了一場惡夢,很久沒有夢到哭出來,我放了慾望城市來看,邊看邊哭,邊哭邊打。)

Sunday, July 31, 2005

無題

八月,
會有什麼特別的嗎?
七月,
只有無限的感慨而已。
現在,
我只想好好過生活。
也許,
我會被什麼吞噬。
可是,
未來的事情交給未來的我決定。
一個人的日子,
不會因兩個人而改變。
一個人的日子,
只會因自己的改變而改變。
我是什麼?
這種問題去問上第,
去問我心裡的魔鬼,
去問我喜歡的天使,
我只是凡人。
歡迎來到一個未知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可能有可能沒有,
或許......
你就是我心中的那把鑰匙.

發光的魚

一直在微笑的魚,
輕擺著身體,
在淺海的餘波上,
發光,
然後消失。
發光的魚,
就鑽在海縫之間,
守護著那古老的傳說,
關於化成泡泡的美人魚,
正在沉睡!
發光的魚,
喜歡躲在貝殼裡,
發出海浪的聲音,
等待有一天,
能讓美人魚醒來。
只是他的願望永遠不會成真,
因為希望會帶來痛苦,
發光的魚,
終究只是會發光而已,
它的任務就是永遠的守護,
守護一個已經破碎的美夢......

Thursday, July 28, 2005

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
總是一邊唱著歌,
一邊吹著迎面的風,
好舒服!
回家的路,
街燈像骨牌般地亮起,
車燈在路上留下流星般的光痕,
好漂亮!
回家的路,
母親揮動著鍋鏟,
父親移動著腳步,
好平常!
回家的路,
影子慢慢地放大,
自我慢慢地縮小,
好自然!
在回家的路,
我更想念彼此。
在回家的路,
我更貪戀美好。
回家的路上,
只有路口小黃在鳴叫,
只有走路的我在唱歌,
唱首名為想哭的歌......

Friday, July 22, 2005

Echo

就這樣坐了下來,
沙灘上的腳步,
消失在陣陣的海波,
就像蒸發的水蒸氣
水,
就像沾滿淚的利刃
在我身上留下無法看見的傷痕,
嘴留下......
孤單,
就像瓶裝的星沙,
不小心打翻,
而擾亂了春泥,
掀起了陣陣的波濤
螃蟹四腳滑行而過,
熱帶魚群穿梭石側
一身白的海鷗翱翔,
我望著,
聽著遠方傳來的音信,
這是最後一站嗎?
懷中的貝殼,
喚著我,
貼近耳朵,
只有無止盡回蕩的空洞,
它說:「孤獨我帶走了!」
原來,
我們企圖聽見的海浪聲,
是心裡的孤獨和寂寞!
我將它埋在無人知曉的沙灘,
試著不去遺忘,
可能,
千年之過,
我將回來,
找回我的孤獨
......

幽魂

夕陽下,
牽不到的手,
逐漸沒入遠方的地平線,
就這樣無聲無息,
離開了!
夜空下,
看不到的人,
逐漸走入看不見的暗窗,
就這樣無聲無息,
消失了!
我,
就在最多人的街道上,
開始奔跑,
無止盡的黑暗,
只剩下滿地的垃圾,
和碎掉的心,
就像無魚上鉤的魚餌,
只有無限的等待!
終於,
黑夜之過,
白日之昇,
失去的靈魂已經變成灰色,
消散的影子變成一隻隻的大紋蝶,
散盡最後的生命......

Tuesday, July 19, 2005

Only One

一個人在釣魚,
我在等,
等待願者上鉤的時刻。
一個人在發呆,
我在想,
想我在幾分鐘前想的事。
一個在吃飯,
我在吃,
吃掉屬於自己的寂寞。
一個人在聽歌,
我在聽,
聽我的心跳加速聲。
如果世界只有我一個人,
我還會這麼快樂嗎?
如果世界只有我一個人,
那我是從哪裡來的呢?
如果世界只有我一個人,
我會抱著時鐘等,
等待下一個季節,
等待另一個我的出現。
一個人,
就像蘋果樹上的蟲,
只能孤獨地吃著果實,
直到死去......

Monday, July 18, 2005

寫生

可以用手掬起來的甜蜜,
可以令人刻骨銘心嗎?
可以用嘴說出來的溫柔,
可以令人溫暖入眠嗎?
在花田下,
拾起了一灘土,
從我的指尖慢慢細灑,
生命的感覺是什麼呢?
光中影內,
從水漥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潑出的水,
呈現一道彩虹,
在筆尖下譜出。
樹下,
蝴蝶成舞,
蜜蜂成陣,
不斷堆起的樹窩,
不斷流下的樹液,
我貼近又拉遠,
風正在吹......
我一個人走著,
拿著我的相機,
去捕捉大地的聲音,
我如孤舟,
滑動在名為回憶的湖。

颱風夜

颱風夜,
我在黑夜中驚醒,
時間凌晨二點鐘。
風如鬼魅般慘叫,
雨如隕石般掉落,
窗戶不斷地震動,
這顆心在震動......
披上外衣,
打開了門,
頭上的天紅的像血,
我震懾在庭前,
只是不斷地顫抖或發呆......
走回了原來屬於我的地方,
我的心加上了一對翅膀,
飛往對流層......

Thursday, July 14, 2005

肩膀

真的很高興,
從高中以來就有這麼多的朋友在身邊,
雖然我不曾將心中的苦告訴你們,
因為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慢慢消化。
我常說生活的辛苦,
卻很少提到心裡的孤獨,
曾幾何時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一個人的寂寞!
每當我看完慾望城市,
我就會想我有這樣的朋友嗎?
當我看到Samantha得到乳癌,
米蘭達關心她甚過於自己的婚禮,
這一幕我不知道倒轉了多少次,
那我呢?
我在心中的秘密,
會有拉開窗簾透進陽光的一天嗎?
也許會的,
時間將我們慢慢推進終點,
a little bit, a little bit.
也許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也許我人生的目標早已確立,
但我還是需要一個人陪著我,
那就是我要的肩膀!

光斗

傳說宇宙中有一光斗,
只要上下翻動,
就過了一光年!
傳說只要在某月的十五日,
將手心朝上,
在心中想著它,
就能在夢中遇見。
光斗內,
藏著人們的回憶,
回憶是無法觸摸的玻璃,
容易碎裂容易消失,
就像快樂這般的渺小......
聽說光斗內有一平衡點,
只有真心想找回過去的人,
才能看見它的存在。
將手放在平衡點兩端,
將它分成兩段,
閃爍的一端是你的未來,
黯淡的一邊是你的過去,
將過去放進你的心裡,
回憶將重演,
只是真的會改變嗎?
光斗是宇宙的生命之源,
當光斗已不再,
人就會從夢裡醒來,
你還會相信那是一場夢嗎?

Tuesday, July 12, 2005

城市之窗12,July

坐在捷運上,看著吉本芭娜娜的白河夜船,身旁的小孩不斷在旁偷窺著你,列車還是進站又離站。我注意到前面的女生,大概十幾歲,前面站著一個老人,她陷入天人交戰。雖然學校教我們要讓座給老弱婦孺,但就是提不起那勇氣!這種情況,我在高中時也發生了好幾次。這個女生就在那裡考慮個半天,後來她假裝要下車,這才解決了難題,當然她下站後站在等候線,可能又得等個十來分鐘!雖然讓座是個美德,但若讓讓座的人感到如此苦惱,就不知道是功是過了!
我曾經碰過我一點都不想讓位的人,有以下幾種情形:第一用身體不斷暗示你,比如說擠過來或是乾脆直接坐你腿上,別笑這可是真的發生在我朋友身上。第二滿口臭氣的老人,光是看到他那副鬼樣,我乾脆直接假裝睡覺。第三倚老賣老,有些老人甚至還會直接開口要你走開,碰到這種情形我的解決方法是:帶上耳機開到最大,Out of sight, Out of mind.
說真的!台北市這麼小,老人又這麼多,建議政府乾脆立法要求公車成立老人專車,如此一來老人不但有位子坐,也不用為了上班族開快車結果害老人受傷,可別小看這股潛力,過不了多久老人可是最有潛力的消費者呢!

Monday, July 11, 2005

很簡單

我坐在火車上,
看著窗外的景色,
心情十分地興奮!
自己一個人的旅行,
買了張車票,
跳上自強號就這樣離開了台北。
我拿出準備的火腿三明治,
咬上一大口,
看著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
書頁飛飛、衣角飄飄,
火車停了又開、開了又停!
其實生活可以這麼簡單,
又何必搞的這麼複雜呢?
我把自己放在一列車廂裡面,
過去的日子通通都在火車底下輾過,
這又是新的一頁!

城市之窗~每日發行Hot.

從一個人的眼睛去看這城市,多少會有他的盲點或死角的存在。從一個人的筆下去紀錄這城市,難免會有漏掉什麼。我不是個作家,也沒有想要成名,更沒有想要得到諾貝爾文學獎,我只是單純地紀錄,期待會獲得什麼......
打完工之後,我坐在士林捷運站,現在還不太想回家,就停下來看看其他人在幹嘛?沒有人是正常的,正常的人叫聖人,在這種頹喪荒廢的時代裡,見不到完美的人。捷運一班接著一班,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我的影子也隨著日漸西移而漸漸拉長。時間過了多久,我也搞不太清楚,這時候我期待朋友的一通電話。朋友在最近十年好像變成了稀有動物,我們可能有所謂的同伴,但鮮少有稱的上朋友的人。
同伴是和你做同一件事的人,姑且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總是有個伴。但同伴牽扯到名利這類敏感問題,來的快去的也快,要不然英國人幹麻說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朋友不一定和你做同一件事,附帶一提除了同伴以外,雙胞胎可能也會和你做同樣一件事。朋友最特別的是他會適時給你一劑強心針,就算你犯錯他也會冒著決裂的心情告訴你,這就是為你好也是良藥苦口。現代人覺得朋友是拿來出賣用的,假使如此那你就搞錯了,那是同伴可不是朋友喔!八股的話雖然了無新意,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同伴是白開水,朋友就是瓊漿玉露囉!
朋友依然沒打來,我看著手機上的號碼,就這樣按了一下,現在輪到我當好朋友了!

Sunday, July 10, 2005

Mr. One

隨著時間的逝去,
我坐在著又過了多久?
我沒有特別喜歡的存在,
也沒有失去什麼就活不下去的固體,
所以現在是死還是活我也搞不清楚!
有太多的打擊,
有太多的不滿,
有太多的慾望,
不是我們用吼叫就可以結束的悲哀。
就算今天成為暢銷作家又如何?
就算今天就死在醫院的床上又如何?
我們在意什麼?
如果只是不斷地忙碌或偷閒,
這樣就算活的瀟灑嗎?
厭倦了現在的生活,
就可以說死就死嗎?
一大堆的人生大道理,
比不上親身的經歷到底懂不懂呢?
成為這麼虛假的人,
明明不開心還要強顏歡笑,
明明滿肚子的委屈卻要說沒關係,
明明菜難吃死了卻要說天氣熱吃不下,
就是因為無法講真話,才會感到痛苦。
一直一直這樣下去,
真的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只為名只為利!
幹!這樣子算什麼大學生呢?
我情願自己從來沒有出生過,
是誰發明命運這種東西的?
媽的!文明人就不能講髒話嗎?
吃飯的時候聊天也不行嗎?你瞪個屁!
如果所有的規定都是人定的,
為什麼我不能走我自己的一套呢?
如果我就是黑暗,
那我就是一切。
如果我就是光明,
那我就是一切。
我十九歲,
沒有任何的前科,
這就是普通人,
也是社會期待的那種人!
此刻起,
我不再信仰任何的信條,
否則我會瘋了!
我就是Mr. One,
別來跟我打招呼,
除非你是做自己!
(This is what I overcome on tenth, July. How terrible the first semester in the university was.)

Saturday, July 09, 2005

無限

從眼睛看出去的世界,
雨過陣雨的情景,
雀兒在欄杆上啼叫,
黃昏的雲輕輕地飄.......
由上往下俯瞰的世界,
艷陽當空的情景,
狗兒躲在車下吐氣,
風裡夾雜的灰塵進行當中.......
從我自己的心裡看這世界,
稻草人仍然在田裡盡職,
我仍然找尋下一站的公車站牌,
邂逅另外一個路人.......

Wednesday, July 06, 2005

快睡著

為什麼這麼累?
冷氣機孔不斷排出熱氣,
我在街上拼命奔跑,
影子追趕著我,
讓我追到你吧,風!
為什麼這麼累?
老男人坐在路邊抽臭菸,
我在樓梯間裡大喊,
管理員追著我,
讓我追到你吧,雲!
為什麼這麼累?
十字架不斷反射強光,
我在墓園裡歇斯底里,
死掉的人追著我,
讓我看到你吧,人!
為什麼這麼累呢?
我不知道我快睡著了,
反正現在我是孑然一身,
我是那風信雞,
正在搖擺中...........

Friday, July 01, 2005

探究自殺

今早一起來心情還不錯,
打開了電腦放著我喜歡的歌,
看看相簿裡的留言或是信箱內的信件,
突然我好想去外面走走,
我指的是到好遠的地方去,
然後好好放鬆一下。
卻發覺自己有太多的包袱,
我現在有了工作,
雖然很有趣我也很融入,
但一想到和平常一樣又要趕捷運,
我就覺得很煩很膩。
人到底要花多少時間作別人希望我做的事?
每天的生活都這麼的無趣,
一個禮拜就只有七天,
每天都得依照安排的進度走,
我不禁一問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呢?
我們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
要怎麼寄望明天就自由了呢?
就是因為每個人每天都作同樣的事,
那些負面的想法也一直無法得到解答,
自殺的人才會越來越多,
因為她們的世界早就停在某一點了。
我還年輕我不想要受到箝制,
以前我就抗拒、現在我同樣在抗拒,
我會繼續下去,
因為我不想成為普通人,
更不會走入自殺的死胡同。
買張單程車票就走吧!

七夕之光


七夕─牛郎與織女,
隔著銀河的思念,
是亙古彌長。
七夕─油飯飄飄,
隔著肚皮的渴望,
是歷久彌堅。
七夕─麻油雞湯,
隔著層油的甘甜,
是無物可及。
七夕天上一對、地下一雙,
城隍廟的月老,
許個姻緣、牽個紅線,
佳偶速配。
七夕歲月如金,
春宵一過、鵲橋一拆,
人間一年天上一天,
此情難了只待明年。

Thursday, June 30, 2005

作家的本質

一直在問自己的影子,
你到底有多重?
一直在問自己的腦袋,
你到底有多聰明?
一直問、一直問,
問題不斷拋出,
又由自己解答。
花很多時間在為自己解讀,
我是詩人嗎?
可能不是,
因為我沒有這麼哀愁。
我是作家嗎?
可能不是,
因為我沒有寫過好文章。
我是什麼呢?
作家的本質就是什麼都不是,
作家的本質就是搞不清楚為什麼,
作家的本質就是你要我說我也無法解釋,
就像影子有多重誰知道?
我知道,
影子有四十六公斤重,
因為影子的本身有四十六公斤,
作家的本質就是人類的本質。

關於爬蟲類神話

我很討厭昆蟲,
不管是多麼小隻,
只要跳到我身上,
我就反射性大叫。
寫了篇關於昆蟲的小說,
花了兩小時就寫完了。
我把它取名叫做:神曲‧變奏曲‧協奏曲
這算是我的一大突破。

熱愛魚

我想浮潛,
就把頭栽進大水缸,
空氣在震動,
我的頭往下沉當中。
生活在赤道的熱帶魚,
身上五顏六色,
不是為了美麗而是天生的防禦。
牠們藏在岩縫之間,
或是美麗的珊瑚礁,
或是令人不敢恭維的海葵。
我是肉色的熱帶魚,
活在紅色的容器中,
泡泡不會消失,
我不是美人魚。
我是肉色的熱帶魚,
活在藍色的容器中,
尾鰭不會消失,
我不是美人魚。
我是肉色的熱帶魚,
來自世界的另一個角落,
來這裡找一個人,
一個奪走我寶珠的人。
(下一部短篇小說的靈感─魚刺)

爬蟲類神話

爬蟲類我最討厭,
社會中出現一群爬蟲類,
偷偷從水溝裡爬起,
散發臭味連月亮都不見了!
月光下,
少年在看爬蟲類,
沒有了翅膀沒有了觸角,
沒有了噁心的肚液,
爬蟲類的反攻,
只有少年看見!
(摘自於我的新短篇小說,內容請期待!)

馬路邊

馬路邊站著一個老人,
眼神飄忽不定,
身影搖搖晃晃,
是中暑了吧!
我壓低我的帽子,
快步穿過只剩10秒的斑馬線,
我開始倒數,
老人還在那十字路口。
紅綠燈轉了顏色,
地上的柏油路都熔化了,
老人抽起一根菸,
身體像北京烤鴨皺了起來,
沒有香味只有菸味。
我不想等,
老人開始走了,
等等你為什麼要走,
你是這社會的爬蟲類不是嗎?
馬路邊猶豫的少年,
馬路邊出神的老人,
生命交叉成一條線,
又剩下十秒還要跑嗎?

Tuesday, June 28, 2005

太多‧太少

一大早睡不著覺,
穿上夾腳涼鞋跑到街上走走,
清晨時分路上沒有幾個人,
偶爾有送報紙的機車經過。
坐在石子堆上,
有一種相似的感覺找上我,
我有點難過卻說不出原因,
想起上課時每天看到的人,
不論討厭他或喜歡他,
我終究保持在被動的狀態中。
人生有太多的擦身而過,
曾經我為此傷悲,
曾經我為此流淚,
就像流星消逝在黑夜之中。
此時此刻,
有沒有人和我一樣想著同樣的事呢?
我所需要的愛情是一種保護,
是成熟能夠互相體諒,
那個人在二十一世紀還存在嗎?
還是我應該改變呢?
沙漠中的駱駝商隊不會停留在固定的綠洲,
我的思緒也不會停留在一個點上,
媽媽帶狗下來上廁所,
我擦乾了我的眼淚,
靜靜陪在她的身旁,
這一刻很寧靜也是我這輩子最清醒的時刻。
我的淚水已被太陽蒸發,
我的身或許已經疲憊不堪,
但路還很長,
我經歷地還太少,
我看過的人太多,
這就是我─城市的浪遊者。
(聽完黃義達的那個女孩對我說的感想。)

Monday, June 27, 2005

洛神

廟會前面擺了許多小吃攤,
我有點口渴買了杯洛神花茶來喝,
冰冰涼涼帶點甜味,
香味從喉部蔓延至胃,
心情開闊不少。
洛神花中之神,
優雅中不失莊重,
以己之身見證了愛情。
洛神花下洛神茶,
洛神茶中洛神香,
洛神香中洛神茗,
洛神茗中洛神女,
洛神女神採洛神,
洛神啊洛神,
花中之優雅。

Friday, June 24, 2005

村上春樹和我

日本文學裡面,
村上春樹算是十分晚發出作品的一位,
卻也是最快成名、得獎最多的一位。
村上的作品充滿了時代的跳躍感,
讀他的作品需要有跳躍式的思考才行,
否則進不了他的世界。
聽風的歌、挪威的森林、海邊的卡夫卡、尋羊冒險記......,
到現在最新的一本:黑夜之後,
村上不斷地尋求自我的突破。
台灣新一代文學裡面,
何健豪算是目前來說最默默無名的一位,
卻將會是最快成名的一位、得獎最多的一位。
健豪的作品強調兩段式故事的劇情發展,
在看完後往往能了解到之間的差異性存在。
讀他的作品需要的是細膩,
你可以輕易進入他的世界,
卻得不到他的精神。
他不斷尋求自我創新以村上為榜樣,
自許為台灣的村上春樹。
(自我滿足一下不要介意!)

Monday, June 20, 2005

竹林

和風徐徐吹過了竹縫間,
帶起了一陣絲竹聲。
露水從竹葉上緩緩流動,
一顆、兩顆、三顆最後變成了一串明亮的玻璃珠。
竹幹上一條條的裂痕,
數進了竹子的蒼老。
雨過後散發出一股清新,
春筍從土壤間伸出頭來。
竹葉不是用飄的,
而是一載體藉由空氣傳達它的禪意。
我在晃神時,
老師父已經來到我的身後。
雖已年過七十都身體仍很健壯就像竹子般的挺立,
他什麼都沒說就像禪意是需要領悟不可言明。
翠綠色的天,竹影交錯,
身在此林中,霧深不知處。
老師父消失在那竹林,
我看著眼前之景,
才知那是我的夢也是我,
我就是那老師父,
那片竹林就是我終其一生要找的地方,
我終於知道什麼是禪了!
(在沉澱心情之後,有感而發。)

Sunday, June 12, 2005

輕鬆

前陣子不知為何做事總提不了勁,
就好像全身力量被抽乾了一樣,
書讀不下去、路走不下去,
一度以為自己真的得了所謂「十九歲恐懼症」。
直到最近的某一日,
我看著天空上的浮雲,
一顆顆的星星時隱時現,
突然想起自己的情況不也一樣,
難免會失意難免會沮喪,
但困難總可克服的一天,
就像浮雲終究會飄過!
現在的人生是自己的,
我一直想要過的生活不就在眼前,
為何現在就在眼前會恐懼呢?
因為我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對吧?
現在我應該揮揮衣袖,
走另一段不同的路了。

Sunday, June 05, 2005

非主流意識

人走在一條路上,
如果是每個人都走的那條路,
當然會感到安心(大家都如此)。
當然我們可以選擇當個主流人,
但滿街都是這種人,
究竟煩不煩?
何謂非主流?
不走別人走過的路?
不做別人做過的事?
凡事都要特立獨行?
或許不是這樣解釋的。
非主流的定義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自己思考,
你是活在潮流之中但帶有點個人魅力,
非像隱士般獨居山林,而是處在人群之中又不迷失方向,
更重要的一點是非主流是一種貫徹於精神的指標,
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主流不主流?

Saturday, June 04, 2005

再採那朵蓮花

植物園裡的水池開滿了蓮花,
我坐在水池旁的小角靜靜地看。
觀音菩薩手上拿著的蓮花,
是救苦救難,也是一種慈悲。
蓮花裡的蓮子帶了點苦味,
在黑糖的熬煮下,成了一點甜蜜。
蓮花的花瓣就像一條船,
把我的憂愁帶走,換作一種施捨。
蓮花是周敦頤知音,
我伴蓮花,是種跨越時空的等待。
蓮花不言、清雅脫俗,
孤人不語、心靜飄逸,
究竟是連花伴我、還是我伴蓮花,
這一切的一切如夢如霧,
在回首之時才發現,
原來我已是那盛開的蓮花!

第一支探戈

生日這天其實沒有任何防備,
昨天家人幫我慶祝過,
同學替我喝采過,
我就這樣過了二十歲生日,
心中是有無限的喜悅。
睡覺前我媽和我談了點心事,
我感覺出來她很不快樂,
可能是工作和家事兩邊燒的關係!
平常我會很沒耐心聽她講這些東西,
但今天很特別,
我和她就這樣坐在客廳裡聊到十二點。
她有點想哭我也是,
可是母子天性畢竟我和她是最親的!
我拉著她的手放起了輕音樂,
兩個人就在客廳裡慢慢搖晃了起來,
探戈是慢的,
我和她的身影交錯,
這是我和她的第一支探戈,
也是在長大了之後我頭一次注意到我媽真的老了!
人家說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
忘了和媽說一聲:「你辛苦了!」
今晚我在你的耳朵輕輕說......

Friday, June 03, 2005

十九歲的生日

中國人或是西洋人管它的,
習俗中有一項說十九歲的生日不可以吹蠟燭,
否則會倒楣一整年!
很高興的是我正歡度十九歲的生日,
為何十九歲的生日這麼值得紀念呢?
十八歲時我有藉口說我還年輕,
我正處於青春年華,
做什麼事情都有擋箭牌。
十九歲了,
需要為自己好好計畫,
不再可以任性而為,
自己的生活自己計較自己思量,
那才是真正的人生。
我所有的朋友謝謝你們為我慶生,
尤其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接下來的人生有你們真好,
Hope so do you.

Wednesday, June 01, 2005

蜂巢

蜜蜂是一團結的昆蟲,
它們可以為了蜂后忙進忙出,
或是為了族人而建立起層層的防護罩,
它們無疑是一心的。
人的社會卻是不斷地崩解,
捷運上有孕婦不懂得讓座,
路上有車禍發生想打的不是救護車而是新聞台,
我們捫心自問從2005年元月一日開始做過多少好事?
在感慨自己際遇不如人之前,
何不先想想自己有幫過人嗎?
別一味地要求別人為你做什麼,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
機會也給曾幫過人的人,
要不然古人何必說「天助自助者也!」。

Tuesday, May 31, 2005

涼水澡

想起許多在高中發生的趣事,
想起一點在高中不開心的回憶,
躺在床上滿身是汗。
八個小時前籠罩個一股低氣壓,
很想逃開,
我選擇了不聞不問。
我有過完美的幻覺和想法,
但生活的現實卻殘酷地摧毀一切。
從床上爬起後,
踩到了腳邊的手機,
還好沒有早起的炸彈簡訊。
把蓮蓬頭對準我,
轉到最底、拉起,
好爽,
我得到沁涼,
這是一種意境。

我要的那片天

還記得好久以前,
我曾經在晚上拿著一盞燈,
懷中抱著我的書到水塔上,
就這樣一個人!
那時候晚風徐徐,
黑空上繁星點點,
我呈大字型躺著,
那時候的感覺好輕鬆,至少沒有現在的緊張。
我喜歡數星星、看著月亮發呆,
即使沒有做任何事,也都是一種快樂。
八年後的夜晚,
看著天空上的星星,我流下眼淚,
為何改變這麼大?
當時候的我跑到哪裡去了?
我很懷念過去,
但過去已成為歷史,
屬於那段歲月的東西都已經不再了,
那是我的花樣年華,
永別了!

Saturday, May 28, 2005

白開水

人生是一杯白開水,
那麼透明、那麼澄淨,
就如孟子所云:「人性本善。」。
加點檸檬片、加點咖啡粉、加個草莓茶包進去,
多點不同的感覺也是很好,
就像人生能有無限可能,
怎樣都好重點是自己愛的!
但無論加進什麼、味道改變成酸的、甜的、苦的,
本質上它還是杯白開水!
人即使是外表上很艷麗或是名聲很響亮,
人終究是一普通人,
不會改變的human being。

躲起來

偶爾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在台北生活了十八年,雖是繁榮的都市,卻少了點清閒和安靜!
都市的夜生活越晚越熱鬧,
人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地!
難免會覺得煩悶,
難免會覺得孤獨,
難免會覺得沮喪,
不妨把自己藏起來好好療傷!
不需要特別把自己丟到荒山野嶺,
最適合的地方就在自己家的廁所。
廁所除了是做體內環保的房間,
也是沉澱心靈冷靜自己的空間。
把燈關上、靠在牆角、放杯溫水,
那是最幸福的時刻,也是屬於你自己的時間。
你可以躲起來,
躲起來後,
世界就是一個人的,任你馳騁任你遨遊!

Wednesday, May 25, 2005

你可以選擇

看了天下雜誌這期以東亞大學生所做的調查,
台灣無論是在企圖心、托福檢定、教育經費的投入,
幾乎都在後半段。
父親的那一輩吃慣了苦,不論生活過得多辛苦,眼緊牙根撐了過去。
我們這一輩享盡了福,生活中一但有不如意,乾脆逃避假裝沒這回事。
我們要求一更美好的生活,
但卻不肯付出更多的時間在學習,
反而將時間花費在遊戲和聊天上!
在中國的年輕人不斷往上爬時,
台灣的年輕人不斷地向下沉淪,
你可以選擇過得很輕鬆那會很舒服,
但你不動別人在動,你就輸了!
台灣是口小井,
偏偏居住於這口小井的人,
又刻意在這口小井上面放了個蓋子!
我們或許還無法改變環境,
但可以先改變自己。
新聞媒體或許是社會的亂源,政治人物或許是國家的爛泥,
但我們絕對不可以毀掉自己的人生。
當日韓中國新加坡的學生在看別人成功的故事,
我們在看夏禕和倪敏然的羅生門;
當日韓中國新加坡的學生拼命學習第二外語,
我們連中文都自顧不暇何況是英文;
當日韓中國新加坡的學生用Msn和世界各國的學生討論國際情勢和課業時,
我們用Msn上網打屁哈拉,一個晚上就這麼過了!
同樣一個工具卻是不同的收穫,
不是不可以聊天,而是你有更偉大的使命在!
我們的學生延畢是害怕失業,
其他各國學生延畢是雙主修、輔系,或是考職業證照,
沒錯當然還是有用功的學生,
但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就算你唸的是台大,
也不見得你有什麼了不起,
多少從台大出來的也找不到工作。
別總是怪別人不給你機會,
你有沒有積極準備過?
你的人生只為了開一間咖啡廳嗎?
你的人生只為了領薪水過日子嗎?
你計算過你從入學到畢業真正自發性看過的書有多少嗎?
你知道國際發生什麼事情嗎?
如果你真的認真想過這些問題,
請你繼續下去!
如果你沒有請放下你手邊的工作仔細想一想,
這不是老人家對你的建議,你可以不贊成龍應台小姐或洪蘭女士,
我和你們同年也是七年級生,當和你同年紀的有這麼的憂慮時,請你不要再逃避了!
告訴你自己要證明別人是錯的你是對的,
就是證明自己能力比她強,
否則說再多都是沒用!
(如果你看到這篇文章覺得它有道哩,請你轉貼讓更多人知道該努力了!)

謝謝你,阿婆。

我很喜歡到廟裡走走,
偶爾我會騎著機車到保安宮發呆,或是抽枝籤看看運氣如何。
婆婆從小時候就在那裡服務,臉上的皺紋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
大概有三年沒有看過她了,雖然心中想起過這個人,但一直沒有很在意。
前幾天我去拜拜時,又看到她那佝僂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現在阿婆身體不舒服很少出門,雖然如此她仍然每天都在菲傭的攙扶下來廟裡看看。
人老了身體不聽使喚,但對神明的敬意卻像年輕一樣如此虔誠。
天空慢慢下起雨來,阿婆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我的眼框打轉著淚水。
詩人說我在佛祖的面前跪了五百年,我跪在神明的面前,
什麼也沒有求,只是不斷地掛念著阿婆!

Tuesday, May 24, 2005

5/24眼中容不下的一粒沙

對於別人所做的事,
總有挑不完的毛病和缺點。
我們認為自己做的事永遠都對,所以看不見自己的缺點。
最近我很討厭一些人的自以為是,
在這樣寧靜的時刻才想到我會不會也讓人覺得自以為是。
我把自己的價值觀套在別人的身上,
這套價值觀包括了自己的自卑和驕傲,
我們一味要別人接納自己的標準,
反而把自己給困住!
我承認自己不是聖人,更不是有個大肚子能夠撐起船來,
但嘗試去看這個人光明的一面,
總好過拼命挑錯誤而使自己活的很辛苦!
自以為是是一種病,
你可能傷害到別人但卻不知道,
即使對方不願意講,
在心中也會留下疙瘩!
如果你是別人眼中容不下的一粒沙,
還是離開那個不屬於你的世界吧!

5/24來不及說的再見

今天小丸子播到秋天的回憶,
和蜻蜓小紅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說再見!
我家隔壁也有一塊空地,
在我剛搬到蘆洲時,
生活環境很清閒,沒有吵雜、沒有喧囂,
夜晚還會傳來青蛙蚯蚓的叫聲!
隨著時間的過去,
舊景已不在,剩下的是我無限的懷念和破碎的回憶!
曾幾何時我看著它的變化卻無動於衷,
等到真正失去了才搥胸頓足!
我有好多來不及說的話,
如今只有在作夢時才能回到八年前。
再見了我的童年,
再見了我的天真,
來不及說的再見就算現在說,
又有什麼用呢?

5/24沒有不結束的球賽

棒球比賽九局為一回,
不管誰輸誰贏或是平手,總是要結束。
這就像人生也沒有不散的筵席,
雖然離別是感傷的,
不論是畢業典禮、不論是朋友送行、不論是親人永別,
終究是要放手,因為未來的路還很長,總不能永遠在原點打轉。
棒球賽中有高潮也有冷場的時候,
人生中有得意也有失意之時,
這一切終究是會過去,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
現在球賽到達第九局,就快要分出勝負。
人生也有第九局,但沒有勝負,只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局。

Tuesday, May 10, 2005

2005/05/11

This morning i don't go to school because i am a little tired.
I was lying on the bed and suddenly i found it is too crazy.
When we were in the high school, teachers told us how free we will be in the university.
The truth is opposite. What happened to us? Are we sick or foolish?
We read more and more books and get less and less information.
I hate principles and tests.
I feel confused but still have choice.
I should change a way to see the world.
Now I spend most of time writing the novels and reading the happy books such as detective, love, friend or something.
I choose a casual lifestyle.
No work, no stress, the things in my life are all what i want and need.
Don't enforce me to do anything because i am individual.